沙粒打在驼毛帐篷上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,像无数只小爪子在挠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
叶蓁站在磐石部落的入口,左手贴在身侧——石化的小臂硬得硌人,每走一步,骨头里的“咔嗒”声就跟着响一下,像在提醒她力量已所剩无几。眼前的部落比她想象中更破败:帐篷是用破旧的驼毛和枯胡杨枝搭的,像一群蜷缩在沙地里的瘦兽,边缘还沾着黑雾灼烧的焦痕;几个穿着补丁褂子的男人举着削尖的胡杨木矛,眼神警惕地盯着她,手背上的青筋绷得很紧。
“阿禾,你怎么把外人带回来了?”
最前面的男人开口了,声音沙哑,矛尖对准了叶蓁的胸口。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,从额头划到下巴,是黑雾留下的痕迹。部落里的人听到动静,纷纷从帐篷里探出头,老人的咳嗽声、小孩的哭声混在一起,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绝望。
阿禾赶紧跑到叶蓁前面,张开胳膊挡住她,手里的驼毛绳攥得发白:“巴叔,她是守护者姐姐!昨天我给她送过沙棘油膏,她救了树脉节点,还帮我们挡住了沙蝎!”
“守护者?”
巴叔的目光落在叶蓁的左臂上,盯着那道灰石色的年轮,眼神里的警惕少了些,多了点复杂——有敬畏,也有怀疑。在这末日沙漠里,“守护者”的名头早就成了传说,有人说守护者早就死了,有人说守护者和黑雾同流合污,没几个人还敢信。
叶蓁没说话,只是抬起右手,指尖凝聚起一点微弱的绿光——那是树脉的气息。绿光在她指尖晃了晃,部落里的帐篷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,地上的沙粒里,竟也透出一丝极淡的绿意。
“真的是树脉的力量……”
人群里有人低呼。巴叔的手松了松,木矛的尖端垂了下去,却没完全放下:“就算你是守护者,部落也没多余的水和粮了。这几天沙暴巫女闹得厉害,我们自己都快撑不下去了。”
“沙暴巫女?”
叶蓁的心猛地一沉。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——第一次是在沙坑洞穴里,那个低沉的声音提过,现在巴叔又说了,而且语气里满是恐惧。她攥紧了怀里的银铃,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发疼,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子里冒出来:会不会是……叶灵?
“长老来了。”
人群分开一条路,一个拄着胡杨木杖的老人慢慢走了过来。老人的头发全白了,脸上的皱纹像老胡杨的纹路,眼睛却很亮,盯着叶蓁看了好一会儿,才开口:“孩子,你的年轮,已经石化一道了?”
叶蓁点头:“是。昨天为了挡沙蝎,用了力量。”
“不容易啊。”长老叹了口气,木杖在沙地上敲了敲,“第九代守护者,能撑到现在,已经比我们想的强多了。进来吧,外面太阳烈,先到帐篷里歇歇。”
部落的人没再阻拦,只是眼神里的警惕还没完全消。阿禾拉着叶蓁的右手,把她往最中间的帐篷带,一边走一边小声说:“长老知道很多事,他肯定能帮你找到下一个树脉节点。”
帐篷里很暗,只有顶上开了个小洞,透进一点微弱的光。地上铺着破旧的驼毛毡,角落里堆着几个空水袋,还有些晒干的沙棘果壳。长老坐在毡子上,示意叶蓁也坐,然后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碗,倒了点浑浊的水递过来:“别嫌弃,这是我们仅剩的水了。”
叶蓁接过陶碗,喝了一口。水有点涩,还带着点土味,却比她想象中好得多。她看着长老枯瘦的手,手背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疤,都是在沙漠里求生留下的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——在这末日里,信任是比水还稀有的东西。
“你刚才问沙暴巫女?”
长老突然开口,声音低了些,带着点沉重,“那是个可怕的女人,浑身裹着黑风,手里拿着个银铃,走到哪里,黑雾就跟到哪里。前几天她还来过部落附近,毁了我们的一个取水点,还带走了两个年轻的族人,至今没回来。”
银铃。
叶蓁的心脏猛地一缩,陶碗差点从手里掉下去。她攥紧了怀里的银铃,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——长老说的银铃,会不会就是叶灵的那只?那个裹着黑风的女人,真的是她的妹妹?
“她……她有什么特征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