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j电子展的最后两天,陈贵良也忙碌得很,分别参加了“移动娱乐发展论坛”微博和“网页游戏发展论坛”。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.BiquGe77.NeT
一通吹牛逼。
还得去“中国游戏开发者大会”瞅瞅。
这玩意儿是前年开始举办的,去
夜雨初歇,青石巷的水洼倒映着零星灯火。赵静推开工作室的门时,风铃轻响,像一声久别重逢的叹息。她没开灯,只是靠着门框站了片刻,任凉意从脚底爬上来。展览结束已半月,陈淑芬走了,朵朵随父母迁居南方,小舟在青海支教三个月未归,林晓也因连续奔波住进了医院。整个团队仿佛被春天耗尽了力气,只剩下她一人守着这间盛满声音的老屋。
可屋子里并不安静。
墙角那台老式录音机突然“咔”地一声启动,磁带缓缓转动是朵朵留下的最后一卷。赵静记得那天傍晚,女孩抱着录音机跑进来,脸颊泛红:“老师,我把所有回信都录进去了万一哪天你太累听不见,它会替我说话。”她笑着答应,却一直不敢播放。直到此刻,电流杂音中浮出第一句童声:“亲爱的赵老师,今天我画了一片海。你说过,眼泪流多了,也能变成浪花。”
声音稚嫩,却像刀子划破寂静。赵静蹲下身,手指抚过布满划痕的机身。一盏补心灯在案头微亮,釉面映出她眼角细纹。这些年,她习惯了做别人的灯芯,却忘了自己也会熄灭。
手机震动起来。是林晓发来的语音,嗓音沙哑但清醒:“老师我出院了。刚收到云南那边的消息,孩子们要寄来一封信,说要用集体签名的方式申请把心语角改成永久站点。”停顿几秒,她又笑了一声,“他们还问,能不能让那位写烧成补心灯的孩子当首任管理员”
赵静闭上眼,鼻尖发酸。那个曾想把自己化作光的孩子,如今竟成了守护光的人。
她起身泡了杯茶,走到院中悄悄话盒子前。晨露未散,牛皮纸信封静静躺着,字迹陌生而工整:
“赵老师:
我是一个父亲。去年冬天,我打了儿子一巴掌,因为他考试考砸了还敢顶嘴。那一晚,他在房间里哭到凌晨,我没进去。第二天早上,我发现他的床上摆着一盏歪歪扭扭的陶灯,底下压着张纸条:爸爸,这是我最后一次希望你能看见我。
那盏灯现在就放在我床头。每天晚上我都摸一遍,烫得不行那是你们寄给学校的平安灯,里面掺了银粉,遇热会发光。
上周我去学校参加家长会,第一次走进心语角。我在信箱里塞了封信,写着:儿子,对不起,我不是不想爱你,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第二天,信箱里多了一张折成星星的纸,展开后是他写的:爸,我不怪你。但我好想抱抱你。
我们俩站在走廊尽头抱了很久。他比我矮一个头,肩膀很瘦,抖得厉害。
老师,你说得对。有些话不说出口,真的会烂在心里,变成毒。
今天我想请求一件事:能不能让我加入千灯计划的志愿者培训我不想只做一个收信的人。我也想成为那个递灯的人。
此致
一个终于学会流泪的父亲”
赵静读完,久久未动。风吹起信纸一角,像有人轻轻翻页。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她蜷缩在大学宿舍床上,手里攥着自杀遗书草稿,窗外暴雨倾盆。那时没有人听见她,也没有人递来一盏灯。而现在,这片土地上有三千多个角落正亮着微光,每一盏灯背后都有一个曾经濒临断裂的灵魂,在黑暗中伸出了手。
她回到屋里,打开电脑,将这封信转给了项目组,并附言:“请安排面试。另外,请为他预留一个靠近儿童绘画区的位置。我相信,他会是个温柔的倾听者。”
午后阳光斜照,她开始整理档案室。一箱箱“回声计划”的原始信件堆叠如山,有的用蜡笔涂鸦,有的以盲文刻写,还有些来自监狱、戒毒所、临终病房。她随手翻开一本内蒙古牧区孩子的投稿集,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照片:一群孩子举着自制的风铃灯,在草原上奔跑,笑声仿佛穿透时光扑面而来。
就在这时,门铃再响。
门外站着一位穿灰夹克的男人,约莫五十岁,鬓角斑白,手里拎着一只木盒。“您是赵老师吧”他声音低沉,“我是市信访办的周卫国。我们单位最近接到几起特殊投诉,涉及心语角项目可能存在信息泄露风险领导让我来了解一下情况。”
赵静心头一紧。这类质疑不是第一次,但以往多来自网络匿名攻击。如今政府部门正式介入,意味着监管风暴或将降临。
她请对方入内,奉茶落座。周卫国打开笔记本,语气公事公办:“有家长反映,孩子在学校心语角写下家庭矛盾后,班主任很快便上门家访,导致亲子关系进一步恶化。另有一名教师举报,某学生通过信箱举报校园霸凌,结果反遭报复,现已休学。”
赵静点头:“这些事确实发生过。但我们设有保密协议,所有信件均由专人加密处理,除非涉及人身安全威胁,否则绝不外泄。”她顿了顿,“可有时候,真正的保护不是封锁消息,而是教会人们如何面对真相。”
她起身取出一份案例记录:一名初中女生长期遭受同班男生骚扰,起初不敢报警,只在“心语角”投了一封匿名信。心理辅导员发现异常后,联合校方秘密调查取证,最终推动警方立案。事后女生复学,还在展览上展出自己绘制的“重生灯”,灯壁刻着四个字:“我终于敢说”。
“我们不怕暴露问题,”赵静看着对方眼睛,“我们怕的是继续沉默。如果因为害怕风波就关闭倾诉通道,那就等于承认黑暗永远比光强大。”
周卫国沉默良久,合上本子:“我会如实上报。不过”他犹豫了一下,“能不能让我亲自体验一次心语角就现在。”
赵静怔住。
十分钟后,周卫国坐在隔音舱内,面前是一张空白信纸。十分钟过去,他始终握笔不动。直到赵静轻轻推入一杯温水,低声说:“不用写给别人,写给自己就行。”
终于,笔尖落下。
当他走出舱门时,眼眶通红。他没交信,而是直接撕碎扔进了碎纸机。临走前,他留下一句话:“下周市里要召开社会治理创新会议,我申请让您做个发言。也许,我们需要的不只是制度修补,更是一场关于如何做人的教育。”
送走客人,赵静瘫坐在椅上,疲惫如潮水涌来。但她知道,这场战斗远未结束。
当晚,她做了一个梦。梦里她站在一片废墟之上,四周全是破碎的灯盏,陶片割破脚底,鲜血滴落处竟开出一朵朵蓝色小花。远处传来孩童齐诵的声音:“抬头看看帐篷顶吧,那些破洞漏下的星光,其实是我们为你点燃的灯。”她循声而去,却发现声音来自一口深井。井底坐着无数个自己年少的、哭泣的、绝望的、想要放弃的赵静。她们仰头望着她,眼神空洞。
“你还要走多远”最小的那个问。
“值得吗”另一个喃喃。
她蹲下身,伸手触碰水面:“值得。因为我已经不再是那个等别人来救我的孩子了。我现在是点灯的人。”
水面荡开涟漪,倒影碎裂,继而重组。每一片碎片里都映出不同的脸:云南男孩、内蒙古风语者、海南唱歌的女孩、哈萨克族老奶奶、撕成绩单的父亲、写星星诗的同性恋少年、报警的母亲千万双眼睛注视着她,无声却有力。
她猛然惊醒,窗外星辰满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