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风拂过,街边的棕榈树簌簌作响。看小说就来m.BiQugE77.NET
国宾馆门前,警备森严。
顾清珩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,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纽扣,少了几分外交场合的严谨,多了几分疏懒的贵气。
他斜倚在一根罗马柱旁,指间把玩着一枚s.t. dupont的黑漆打火机。
“咔嗒、咔嗒”,清脆的开合声在夜里一下下地响着。
提前下车的缅国外长昂山多看到他,连忙小跑上前,恭敬地敬了个军礼。
“顾议员,您怎么亲自在这里等候?”
顾清珩的视线落在远处驶来的车队上,没有看昂山多,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昂山多不敢多言,只能陪着笑站在一旁。
车队稳稳停下,时卿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,动作轻柔地披在了孟昭月身上,将她湿透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。
紧接着,一名士兵上前拉开车门。
时卿舟弯腰下车,随即转身,朝车内的孟昭月伸出手。
孟昭月刚一踏出车门,一阵夹杂着湿气的晚风吹来,她打了个冷颤。
时卿舟立刻察觉到了,手臂一收,将她搂进怀里。
顾清珩看到这一幕,把玩打火机的手指一顿,“咔嗒”一声将盖子合上,收进口袋,迈开长腿走了过来。
时卿舟察觉到他的靠近,揽着孟昭月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,占有的姿态不言而喻。
昂山多外长一看这架势,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。
都是c国的权贵,全是惹不起的存在。
神仙打架,凡人遭殃。
他连忙找了个借口:“那个……时先生,顾议员,我突然想起还有些紧急公务需要处理,就先失陪了!”
时卿舟温和地点了点头:“外长请便。”
顾清珩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。
昂山多如蒙大赦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顾清珩走到两人面前,他的目光越过时卿舟,径直落在孟昭月那张带着几分茫然的小脸上。
“昭月。”他开口,声音清冷,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杂糅,最终都化作了刻骨的温柔。
他又见到她了。
晚风卷着湿意拂过两人之间,像是勾起恒久以前的命运纠缠。
孟昭月从时卿舟怀里探出小脑袋,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、清冷英俊的男人。
她有些迷茫。
她小声地问:“你是谁呀?我们……认识吗?”
顾清珩脸上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。
失忆了吗?
也好。
随即,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。
“我是你的未婚夫,顾青珩。”
孟昭月:“???”
未婚夫?
怎么又冒出来一个未婚夫?
她沉默了一秒,下意识地回头,指了指把自己搂得死紧的时卿舟。
“可是……他说他是我丈夫啊……你怎么会是我的未婚夫?”
时卿舟闻言,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。
顾青珩的笑容一顿,然后冰冷的目光看向时卿舟。
这个疯子居然骗他家失忆的昭月,真不要脸。
时卿舟依旧是温和礼貌的笑容回应他。
大家都一样吧。
“昭月,他在骗你。”顾清珩不再看时卿舟,看向孟昭月:“不信你让他拿出结婚证。”
“而我才是你父母亲自选定的女婿。”
时卿舟闻言,慢条斯理地开口,声音温和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。
“结婚证这种东西,回国补办一张就是了。至于伯父伯母认可的女婿?”
他轻笑一声:“我记得他们前前后后物色了不下十个人选,不知道顾议员……算老几?”
孟昭月:“……”
所以搞了半天,结婚是假的啊。
她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遗憾的表情。
可是她很喜欢她这个便宜老公诶。
顾清珩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神情的变化,语重心长地对她说。
“昭月,你离他远一点。时卿舟这个人,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。”
“他有极强的控制欲,如果你跟他在一起,他会二十四小时监视你,把你囚禁起来,不让你接触任何人。”
时卿舟也不反驳,只是温柔地看着孟昭月,声音里满是深情和无奈。
“月月,别听他胡说。”
“我只是……太害怕失去你了。”
“你那么美好,总有数不清的人想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。”
“我派人保护你,只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,这难道也错了吗?”
孟昭月一边认真地听着,一边在心里默默思考。
一直看着自己?一直围着自己转?
听起来……好像很棒诶?
这更加坚定了她要把时卿舟这个“假老公”变成“真老公”的决心。
想着想着,大概是冻久了,孟昭月鼻尖一痒。
“阿啾!”
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。
一时间,两个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被打断。
两人同时看向了她。
孟昭月揉了揉发痒的鼻子,注意到原本正对峙的男人突然盯着自己,疑惑地眨了眨眼,乖巧地问:“怎么了?”
女孩刚打完喷嚏,鼻尖红红的,一双杏眼水汪汪的,看起来可怜又可爱。
可爱。
两个男人的心里,同时冒出了这个念头。
顾清珩的耳尖悄悄泛起一丝薄红,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。
时卿舟则盯着她看了一会,眼中的笑意愈发温柔,他伸出手摸了摸孟昭月的头发。
“是我的错,应该先让你去换身干净衣服的。”
顾清珩轻咳一声,附和道:“确实,先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,别感冒了。”
于是,孟昭月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“护送”到了一间客房门口。
孟昭月:“……”
感觉氛围好诡异。
门一打开,孟昭月连忙钻进了屋里。
而时卿舟理所当然地抬脚,准备跟着她一起进去。
“时少爷。”
一只手臂却横在了他面前,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是顾清珩。
顾青珩在孟昭月进屋后,当着时卿舟的面“砰”的一声把门关上。
时卿舟脸上的温和笑容不变,但那双桃花眼里,已经没了丝毫温度。
“顾议员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顾清珩松开已经从内部锁上的门把手,语气漠然:“顾少爷一个陌生男人,还是避嫌比较好。”
“我和月月是夫妻。”
“有证吗?”
上辈子有,结果这辈子进度清零了。
时卿舟沉默了一瞬,然后温和地笑了笑:“说得好像顾议员有证一样。”
现在轮到顾青珩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