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来的学徒正绣着只蝶吻花,粉线里不小心掺了根银线,慌忙要拆。看最快更新小说来M.BiQuge77.Net云姑按住她的手:“别拆,这样才好。”
她指着那根银线,“就像日子,哪能分得那么清?有点意外的颜色,才更活泛。”
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屏风上,把左边的暖线照得更亮,右边的银线也泛着光。
河面上的蝴蝶翅膀在光影里明明灭灭,暖粉与冷蓝渐渐晕在一起,像谁在布上泼了碗融了蜜的月光,甜丝丝、凉沁沁的,把整个绣坊都浸得软软的。
有天傍晚,云姑正把绣好的星纹荷包往架上挂,夕阳的金辉从窗格挤进来,在绣架上投下长长短短的影。
忽然听见木门“吱呀”一声,她回头时,手里的荷包差点坠在地上——门口立着的,正是去年冬天摔门而去的血族贵族。
他的黑斗篷换了件新的,边缘绣着细银线,兜帽没拉,露出张比去年柔和些的脸。
看见云姑,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墙上那幅带缠枝纹的卡帕多特纹章绣品,喉结轻轻动了动。
“上次那个线……”他的声音比去年软了些,像冰化了些边角,“就是绕着纹章的那圈藕荷线。”
他抬手拢了拢斗篷,指尖的蛇纹戒指在夕阳下泛着光,“还有吗?我想给我女儿绣件披风,她最近总缠着要人类的迎春花,说幼儿园的人类小姑娘都戴。”
云姑放下荷包,从线柜里翻出那盒藕荷线,线团上还缠着去年剩下的线头。
“有呢,”她把线递过去,指尖碰到他的手套,这次没那么冰了,“这线掺了人类的粉荷和血族的月光草,绣迎春花正好,阳光下看是暖的,月光下又带点凉,配小姑娘的笑脸最妙。”
贵族接过线团,捏在手里转了转,忽然指着屏风上的蝴蝶:“那种翅膀两半色的,也能绣吗?”
他望着河面上的蝶影,声音轻了些,“我女儿说,想要只左边桃花右边星子的蝴蝶。”
云姑笑了,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:“怎么不能?您等着,明儿就让学徒先绣个样子给您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