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头绞着衣角，校服裙的纽扣被攥得发响：“绣银纹，镇上的人该说我忘了本，胳膊肘往外拐；绣牡丹，血族那边怕是会觉得我生分，心里没把他们当自家人。看最快更新小说来M.BiQuge77.Net”
风从半开的门里溜进来，卷起几片紫藤花瓣，落在苏烟烟的发间。
她没察觉，只是盯着样布上的紫痕发呆，那痕迹淡得像快要化掉，倒像她此刻的心思，悬在中间不上不下。
云姑看着她领口晃悠的银蝴蝶吊坠，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，娘教她绣第一只蝶时说的话：“蝶有两翼，缺了哪边都飞不起来。”
她笑着拍了拍苏烟烟的肩，指腹蹭掉她发间的花瓣：“傻孩子，谁说只能选一样？”
云姑正往线轴上绕金线，金丝线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，绕到第三圈时，听见苏烟烟的话，手停在了半空。线轴还在指尖转着，金线滑出个小小的弧度，像道弯弯的月牙。
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照进来，落在苏烟烟发间，把她额前的碎发染成了金的。
小姑娘校服领口的银蝴蝶吊坠随着呼吸轻轻晃，翅膀上的月光石碎光在墙上投下点晃动的亮斑，正好落在那幅幻色蝴蝶绣品上——此刻绣品的翅膀正泛着暖粉，和吊坠的银光交相辉映，像两只隔着时空对舞的蝶。
“为什么不都绣呢？”云姑放下线轴，转过身笑了，眼角的细纹里盛着光。
她拉开抽屉，里面的丝线像藏着片彩虹，手指在里面翻了翻，挑出几缕最亮的：银线泛着冷光，像淬了月光；粉线透着暖，像揉了桃花；
还有金线，黄澄澄的，软得能绕指尖三圈。
她把这几缕线在竹盘里摆成个圆，金线在外圈绕了圈边，活像个小小的太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