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单子掉了。看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.Biquge77.Net”她蹲下来捡,月白裙摆扫过积灰的地面,沾了黑也不在意。
指尖捏着张写满字的纸,忽然笑了,眼睛弯成月牙,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影:“你的字真好看,笔锋像我爸爸书房里的《兰亭集序》拓本,带劲儿。”
说话时,有淡淡的桂花香从她布衫里飘出来,混着点铃兰的清,像春日清晨的后花园。
那天她给的银币,用粗麻布包了三层,每枚都磨得发亮,还多塞了块油纸包的桂花糖——油纸用红绳系了小巧的蝴蝶结,“黑市风大,含块糖暖身子。我娘说,甜的东西能压惊。”
阿九把糖藏在贴胸的内袋,后半夜蜷在破床上偷偷咬了一口,桂花蜜裹着松子仁的甜在舌尖炸开,烫得他眼眶发酸。
在黑市混了这么多年,这是头回尝到不带血腥气的甜。
此刻,百枚皇室金币的重量像座淬了冰的山,死死压在阿九胸口。
每枚金币上的鹰徽都像在瞪他,西大陆皇室特有的金纹泛着冷光,在油灯下晃得人眼晕。
他盯着那张绑架订单,羊皮纸边缘被指尖捻得起了毛边,猪血写就的字迹洇开暗褐,像块发臭的血痂。
煤油灯芯“噼啪”爆着火星,灯影在他脸上割出深深浅浅的沟壑,颧骨处的阴影像刀疤,下颌线绷得比弓弦还紧。
墙角的影子被拉得老长,歪歪扭扭地爬过地面,像从地狱爬出来的鬼,四肢扭曲着要把他拖进去。
后半夜,鸡叫头遍时,阿九猛地抓起那支西伯利亚寒松炭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