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不怕玩脱了?”陈思琪后来在废弃钟楼找到他时,正看见他坐在横梁上,用块浸了橄榄油的细布打磨银刃。看最快更新小说来M.BiQuge77.Net
她抛过来一瓶墨绿色的止血药,药瓶撞在他脚边的木板上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“卡帕多特家的那群疯子,要是知道是你伪造的信,能把你吊在城门口,让乌鸦啄你的眼睛。”
夜低头擦拭着刃面,银刃映出远处血族城堡的尖顶,在铅灰色的云层里若隐若现。
“少主需要盟友。”他的声音很淡,像在说别人的事,“七大世家各怀鬼胎,卡帕多特想借血契的手除掉梵尔卓特,梵卓又在暗中观望,不把他们逼到绝路,谁肯真心联手?”
陈思琪跳上横梁,靴底踩在朽坏的木板上,发出“吱呀”的呻吟。
她盯着他后背露出的肩胛骨——那里的蝴蝶徽记已经用墨汁和刺青加深了,墨色的纹路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,像只展翅欲飞的蝶。
她突然笑了,手指卷着自己新染的酒红色长发:“你对那丫头,倒是比谁都上心。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刀,心里只有冷冰冰的使命呢。”
夜没接话,只是把银刃翻了个面。阳光透过钟楼的破窗落在刃上,反射出刺眼的光,照亮了他眼底深藏的东西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份忠诚里,藏着比使命更重的东西。
他见过太多血族用鄙夷的眼神看人类小孩,也见过人类举着十字架驱赶路过的低阶血族,可苏烟烟不一样。
上次在蝴蝶帮的训练场,她不小心被训练用的银剑划伤了手臂,血珠在指尖悬浮成利刃时,眼里没有恐惧,也没有贪婪,只有对力量的敬畏和一丝迷茫——就像祖父当年在萝拉斯特家族的藏书室里说的,“萝拉斯特家的人,天生就懂得光与影本是一体,从不会被偏见蒙蔽眼睛。”
血源之库大战那天,他的银刃刺穿了三个血契成员的喉咙。
最后对付莫迪那个副手时,对方的利爪撕开了他的后背,从肩胛骨一直划到腰侧,带出的血顺着脊椎往下淌,浸透了黑色的劲装,在地上滴出一串暗红的点,像条蜿蜒的小蛇。
他却像感觉不到疼,只死死盯着苏烟烟的方向,直到看见梵西的银剑带着寒光,精准地刺穿莫迪的心脏,那老家伙的青铜面具“哐当”落地,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,他才踉跄着靠在冰冷的石壁上,眼前阵阵发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