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弃子重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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异族战场。
黑云压城，风卷血腥。
这是一场人族与异族的大战。
战争持续了七天七夜。
天空中，破碎的战旗随风猎猎作响，仿佛在为死者哀鸣。
大地早已被鲜血浸透，血浆混着残肢，踩上去会发出令人心悸的黏腻声。
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烧焦的肉味，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一口铁锈与灰烬。
人族战神林寒，抓着异族大将的头颅，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。
他的盔甲已经破烂不堪，鲜血顺着缝隙不断滴落，沿途留下深红的脚印。
右臂被利刃割开，几乎废掉。
左腿的伤口血肉模糊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胸口的气息紊乱，像风中残烛，随时会熄灭。
走到一处山丘时，他再也支撑不住，跪倒在地，胸口剧烈起伏。
这时——
一阵金属碰撞声从前方传来。
一位身穿华丽金甲的男子，跨过战场的尸山，缓缓走近。
林寒抬头一看，顿时松了口气。
他整个人瘫坐在地上，连握刀的手都松了开来。
“韩渊……你这家伙，现在才来，又想蹭我功勋了，是吧？”
韩渊快步上前，神色焦急：
“林哥，你怎么伤成这样？身体还能动吗？”
林寒咧嘴一笑，带着几分苦意：
“死不了，但也只剩半口气了……麻烦你把我抬回去吧。”
他抬了抬手，将那颗异族将领的头颅递过去。
“这东西你拿回去，算你的功劳。”
“这一战打完，战局已定，异族将再无还手之力。”
“老子早就想退了，这英雄你去当，我……只想好好休息，查清楚当年那群杀我爹妈的仇人。等复仇完，去给雅然守墓。这一世我没护好她，便用余生与她结庐相伴吧。”
林寒的眼神，依旧是毫无防备的信任。
毕竟，那是他的兄弟。
虽然不是亲生，但韩家养育了他，他早就将韩渊当成亲人。
韩渊低头，沉默片刻。
“林哥……你对我，真的太好了。”
“不过，在你退伍之前，我还有最后一件事，要你帮我完成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林寒刚开口——
“噗——”
一阵冰冷，从胸口猛然炸开。
低头一看，一柄滴着鲜血的长刀，正从他胸膛穿出。
“你……这是……什么意思？”
林寒瞪大眼睛，难以置信地看着韩渊。
韩渊握着长刀，淡淡开口：“罪将林寒，因通敌叛国，已被处决。”
他抬起头，露出一个温和却冰冷的笑容。
“哥哥，这下，你的武勋，你斩下的异族首级，你的荣誉……都归我们韩家了。”
林寒喉咙涌出血沫：“为什么……你知道，我根本不稀罕……”
“因为你在军中的名声，太差了。”
韩渊笑了笑，反问道：
“你的存在，将会成为韩家的污点，不杀了你，何以服众？”
林寒苦笑，血水顺着嘴角滑落：“名声差……”
“那还不是为了你……为了韩家……”
“为了人族和所谓的太平盛世……”
这些年，他为韩家杀人立功，替韩渊背锅，玷污自己的名声。
只为了让这个弟弟少沾血、少树敌。
可到头来，他只是一个被用烂的棋子。
韩渊俯下身，低声道：“不错，你确实忠心……可我们更担心——”
“担心你身居高位后，翻卷宗，查到当年灭你满门的人，就是我韩家。”
轰——
林寒脑海一片空白。
原来……从头到尾，他所效忠的恩人，就是他的仇人！
韩渊弯下腰，手中刀子在林寒体内搅动，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。
“我爷爷说，他当年，本想将你林家……斩尽杀绝。”
“后来，他觉得你武道天赋不错。”
“杀你，不如——留着你，为我所用。”
林寒的瞳孔骤缩，胸腔剧烈起伏，鲜血一口口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