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并没有停留太久,很快就汇入了街道的车流,消失在江辰的视线里。看小说就来m.BiQugE77.NET
江辰却还愣在原地,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刚才车里那个男人,眉宇间官气十足,但更让他心惊的,是那股萦绕不散的“疾厄之气”。
这种气色,他只在那些家有重病不治、命悬一线的病患亲属身上见过。
而且,从气色的浓郁程度来看,病人的情况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,最多,撑不过一个月。
“铁柱,你认识刚才那辆车吗?车里的人是谁?”江辰回过神来,立刻问身边的赵铁柱。
赵铁柱刚才也看到了,挠了挠头说:“那黑头车,是镇政府的车,整个红旗镇就这么一辆。刚才坐后头那个,应该就是咱们镇新来的镇长,姓钱,叫钱卫民。”
镇长钱卫民!
江辰的心跳得更快了。
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!
自己正愁怎么搭上镇领导的线,这机会就自己送上门来了!
“走,去同仁堂!”江辰二话不说,调转车头就往回骑。
赵铁柱被他这忽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,但也赶紧跟了上去。
两人火急火燎地回到同仁堂,孙百草刚准备关门,看到江辰去而复返,还以为出了什么事。
“怎么了这是?”
“孙老,我问您打听个事!”江辰也顾不上客套,开门见山地问道,“咱们镇新来的钱镇长,他家里是不是有人得了重病?”
孙百草愣了一下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。
他上下打量了江辰一番,才缓缓点头:“你小子,消息够灵通的啊。这事儿在镇上知道的人不多。”
“是真的?”江辰心头一喜。
“嗯。”孙百草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说,“是他的独生女儿,今年才十六岁,得了种怪病。”
“怪病?”
“可不是怪病嘛。”孙百草捻着胡子,回忆道,
“大概是三个月前开始的。那姑娘好端端的,突然就茶饭不思,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,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。有时候,还会突然发狂,又哭又笑,嘴里说着胡话,跟中邪了似的。等清醒过来,又什么都不记得了。”
江辰静静地听着,脑子里的“国医大脑”已经开始根据这些症状进行飞速分析。
“钱镇长爱女如命,为了他女儿的病,是操碎了心。镇卫生院的高建城,几乎天天往他家跑,西药吃了一堆,一点用都没有。”
“后来又托关系,请了县里、市里的大夫来看,也都瞧不出个所以然。有人说是神经衰弱,有人说是精神分裂,开的药五花八门,但那姑娘的病,却一天比一天重。”
孙百草说到这里,摇了摇头:“我听人说,现在那姑娘已经下不了床了,整个人瘦得脱了相,有时候连她爸妈都认不出来了。唉,好好的一个姑娘,可惜了。”
江辰听完,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。
这些症状,听起来杂乱无章,但在中医看来,却有一个清晰的指向。
“孙老,您见过那姑娘吗?”
“没见过。”孙百-草摇头,“钱镇长是外地调来的,跟我们这些本地人没什么深交。而且他信西医,信科学,对我们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,不怎么看得上。高建城又在他耳边吹风,他更不可能来找我了。”
江辰点了点头。
这就对了。如果连孙百草都治不好,那才叫麻烦。
现在的情况是,钱卫民走投无路,但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。他还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中医,尤其是民间的“土方子”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