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还在下,急诊室的灯光映在湿漉漉的地砖上,反着光。看小说就来m.BiQugE77.NET
陈砚站在更衣室门口,手里攥着那块烧毁的芯片壳,指节发紧。
他没回办公室,也没去抢救室盯那两个“病人”。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不是盯着活人,而是找死人留下的线索。
那位张教授死了,没人当回事。据说是心梗,送进来时已经凉了,家属也不闹,火化得飞快。
可秦雪今天给他打了个电话,只说了一句话:“他临走前,托人把一个盒子交给我,说如果有一天你开始查‘夜莺’,就亲手交给你。”
法医中心的检验室,空气里有股消毒水混着福尔马林的味道。
秦雪穿着白大褂,背对着解剖台,在柜子里翻找。
“盒子一直锁在物证冷藏柜,编号f—973。”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,表面刻着暗纹,像是某种植物藤蔓缠绕的图案,“我没动过,只做了扫描。他说必须你亲自开。”
陈砚接过盒子,入手沉实,边角磨得光滑,显然是常被人摩挲。
他没急着打开,先看了看盒底——一圈细密的凹槽,形状不规则,不像钥匙孔。
“银针在里面。”秦雪递来镊子和手套,“按扫描结果看,一共七根,排列方式……不太正常。”
陈砚戴上手套,掀开盒盖。
七根银针平躺在黑色绒布上,长短一致,针尾泛着微青的光泽。
他用镊子夹起一根,对着灯看了几秒,又凑近鼻尖闻了一下。
没有气味。
“我要做涂层提取。”他说,“不用联网设备。”
秦雪点头:“质谱仪在校准,我调的是离线模式。数据不会外传。”
陈砚把银针放在操作台上,用刮刀轻轻刮下一点金属碎屑,放进检测皿。整个过程慢而稳,手指没一丝抖。
等结果出来时,屏幕上的分子结构图跳了出来。陈砚盯着看了三秒,确认无误。
“是同一种制剂。”他低声说,“控制药人的核心成分,代号‘影链’。当年父亲销毁了所有样本,这东西不该存在。”
秦雪皱眉:“老教授和你父亲……有关系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陈砚摇头,“但他敢留这个盒子,说明他知道些什么。”
他重新看向檀木盒,手指沿着内壁摸了一遍。突然,指尖在盒侧一处微微凸起的地方停住。
那里有个隐蔽的卡扣,藏在藤蔓纹路的交汇点。他试着按下去,没反应。
他又把盒子翻过来,对着灯光照了照。那些纹路……有点眼熟。
脑子里忽然闪过父亲书房里的一面铜牌。小时候他问那是什么,父亲只说:“陈家的东西,认纹不认名。”
他慢慢抽出腰间的手术刀,刀柄磨损严重,上面有一道道细痕,像是多年摩挲留下的印记。
他把刀柄贴到盒侧的凹槽上。
严丝合缝。
轻轻一旋,咔的一声,暗格弹开。
里面是一块折叠的绢布。
陈砚屏住呼吸,用镊子取出,缓缓展开。
布面绣着一个徽记:双蛇缠绕十字,下方延伸出一对羽翼。针脚细腻,颜色已有些褪去,但轮廓清晰。
他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这图案,和他手术刀柄上的压痕一模一样。
“这是什么?”秦雪问。
“家族标记。”陈砚声音很轻,“我祖父那一辈开始用的。后来只有直系继承人才能接触核心医案。”
秦雪没再说话。她看出这东西对陈砚的意义不同寻常。
陈砚正要把绢布收好,余光忽然扫到窗外。
三楼走廊尽头,一道人影一闪而过。太快,看不清脸,但走路姿势僵硬,像是刻意压低重心。
他立刻转身,抓起听诊器,甩手扔向天花板的监控探头。
听诊器的金属管缠住摄像头转轴,他用力一拽,线路崩断,红灯熄灭。
几乎同时,头顶的日光灯闪了一下,随即恢复。
“怎么了?”秦雪问。
“有人在看。”陈砚盯着断掉的线路,“刚才那扇窗,有人在拍我们。”
秦雪脸色变了:“不可能,这里是权限区域,外来人员进不来。”
“那就说明,是里面的人。”陈砚从口袋里掏出紫外线笔,重新照向绢布背面。
原本空白的地方,渐渐浮现出一行小字:
镜像综合症初始样本:1998.7.16
陈砚的手顿住了。
这个日期,他记得太清楚。
九八年七月十六日,父亲被执行死刑的日子。
也是“夜莺计划”编号出现的那一天。
原来不是巧合。
从一开始,实验就已经开始了。以他父亲的死亡为起点,用他的基因做模板,制造第一批镜像体。
而老教授……是参与者?还是反抗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