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砚站在原地,手指还搭在手术刀柄上,掌心渗出的汗让金属有些发滑。看最快更新小说来M.BiQuge77.Net
展厅离这里不到五十米,步行两分钟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秦雪发来的光谱比对图。
他放大图像,把紫外线波段数据记进脑子里。
展厅外有红外警报,频率每三十七秒切换一次,此刻正好处于盲区。
陈砚贴着墙根走,避开主通道的监控探头。
拐角处的应急灯闪了半下,他停下,等光稳定才继续前进。
文化展厅的门虚掩着,锁舌没有完全咬合。
他轻轻一推,门缝扩大,里面漆黑一片。
他没开灯,掏出手机,调出蓝光模式,照向展厅中央的展柜。
陈砚靠近,蹲下身,用手术刀尖沿着密封条划开一道细缝。
橡胶被割断的声音极轻,像剪指甲时的脆响。
展柜打开。
绣面平铺在黑色绒布上,《百子图》的图案在蓝光下泛着微弱反光。
他伸手,指尖刚碰到丝线,就察觉不对。
七名孩童手中的绣球,并不在同一水平线上。
三个偏左,两个居中,两个靠右,形成一个倾斜的三角。
陈砚记得这布局——昨晚在静心堂老中医的手腕内侧,看到过同样的排列。
那是某种触发序列。
他收回手,正要取出紫外线灯再扫一遍,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极细微的“咔”。
像什么齿轮咬合。
陈砚猛地侧身翻滚,同时甩出一直夹在腋下的病历夹。硬壳在空中旋转半圈,撞上什么东西,发出“叮”的一声脆响。
一枚银针钉入他刚才站立的位置,尾部微微颤动。
第二枚从展柜顶部射出,直扑咽喉。病历夹余势未尽,边缘恰好磕中针体,将其撞偏,擦过耳廓划破皮肤。
第三枚来自左侧绣架底座,角度刁钻,奔着太阳穴去。他仰头后倒,针尖贴着颧骨掠过,嵌进地板缝隙。
三针落空。
展厅重新陷入死寂。
陈砚趴在地上,呼吸放慢,耳朵捕捉着任何可能的机械回位声。
过了七八秒,确认没有后续攻击,才缓缓起身。
病历夹掉在一旁,表面多了两道浅痕。
他捡起来,翻开几页,纸张完好,只是边缘被针尖削薄了一层。
他走到墙边,按下开关。
灯光亮起。
三枚毒针静静躺在不同位置,细如发丝,通体银白,尾部带有一圈极细的螺纹。
他蹲下,用手术刀尖挑起其中一枚,翻转过来。
手机蓝光打上去。
针尾刻着四个小字:“陈氏医案”。
字体瘦长,笔画收尾带钩,和父亲当年写病历时的字迹一模一样。
陈砚盯着那四个字,手指收紧,刀尖在金属上划出轻微刮擦声。
这不是现代工艺能做出的微雕。这种手法,只在三十年前医院档案室的老式钢印上见过。
他把针放进密封袋,塞进白大褂内袋。然后转向那个绣架。
木质结构,高约一米五,四腿稳固,表面刷过清漆,看不出异常。
但刚才的机关,明显是从底部触发的。
他绕到背面,用手电照向底座缝隙。
木料拼接处平整,没有焊接或螺丝痕迹。不像后期改装。
他又用刀尖试探性插入底部凹槽。
刀刃推进约两厘米,触到一个金属卡扣。
他试着左右转动。
“咔。”
一声轻响,底座侧面弹开一个小格。
里面没有电子元件,也没有文件,只有一枚铜质纽扣。
陈砚捏出来,放在掌心。
纽扣呈圆形,直径约两厘米,表面氧化发黑,但中间“陈”字族徽清晰可辨。
边缘有明显磨损,像是长期放在口袋里摩挲所致。
他翻过来看背面。
内圈刻着一行小字:军事总院外科组·1983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