托盘上平平摆放着两根被切割的整整齐齐的手指,被端到萧景行面前时,那两根手指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。看小说就来m.BiQugE77.NET
而对面牢房里的两个人,此时已经疼晕了过去。
祁琛淡淡道:“殿下想清楚了吗?若还没清楚,殿下就慢慢想。他们二人一共二十只手指头,再不济也还有脚,有的是时间让殿下慢慢想。”
萧景行面无血色,此刻的祁琛对他而言,无异于恶鬼。
他不知道祁琛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,他看着托盘里那两根血淋淋的手指,几乎压抑不住呕吐的欲望。
他近乎崩溃地吼道:“祁琛!你如此折辱当朝太子!父皇绝对不会放过你!朝臣也不会放过你的!”
祁琛唇角微勾,冲着侍从摆了摆手。
两人捧着一盆水进去浇在了二人身上,将他们惊醒。
这下他们被药物蒙蔽的大脑也清醒了,看到对面的萧景行,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,顾不上剧痛的手,连滚带爬地扒在了栏杆上,哭嚎:
“殿下!殿下您没事吧?!我们一醒来就到了这个地方,这是哪里!你,你又是谁?!”
祁琛眉头微蹙,嘴唇微张:“聒噪。”
话音刚落,刚刚泼水的那两人便上前一步,从袖兜里掏出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,捏着他们的鼻子就灌了下去。
很快,他们二人就又成了一开始萧景行看到的那副模样,完全沦为了情欲的囚徒。
只是他们脸上没有享受,没有兴奋,有的只是无边的痛苦。
萧景行几乎都要站不稳了。
黑袍拂过地面,祁琛缓缓起身,一步步朝萧景行走去。
如同黑暗中手持镰刀、掌控生死的死神,他隔着栏杆与萧景行对视,眼眸里没有半分温度。
“太子?”他嗤笑一声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语气里尽是嘲讽,“一个靠下作手段逼迫女子的储君,也配称‘储君’?也配提‘朝臣’?萧景行,你除了投了个好胎外,还有什么是值得称道的?文治武功,你哪一样拿得出手?如今就连你这太子之位,若非当初沈家倾力相助,你以为你能坐的上去?”
他每说一句,便逼近一步,强大的压迫感让萧景行呼吸急促,下意识地后退,直至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,退无可退。
“你胡说!”萧景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尖声反驳,“孤是嫡长子,立嫡立长,天经地义!与沈家何干!与沈确何干!”
“呵。”祁琛的冷笑在幽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,“没有沈家军功震慑,没有沈确七年殚精竭虑为你周旋、替你出谋划策、甚至替你挡下明枪暗箭,你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。萧景行,你享受着沈家带来的一切,却反过来捅她一剑,如今更是用这等龌龊手段妄图毁了她。你的良心,是被狗吃了吗?”
“那是她自愿的!她心甘情愿为孤付出!”萧景行嘶喊着,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,“她爱慕孤!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孤!包括现在,她也不过是在跟孤玩欲擒故纵的把戏!”
“爱慕你?”祁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眼中讥诮更浓,“萧景行,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。沈确当年年纪小,或许是被你这副皮囊和太子的身份一时迷惑。但她不是瞎子,更不是傻子。你这几年做的蠢事、你的刚愎自用、你的薄情寡义,她看得一清二楚!她现在看清你了,她不要你了,你便用强?你可真给大周皇室长脸!”
他猛地伸手,快如闪电,穿过栏杆,一把掐住了萧景行的下巴,力道之大,让萧景行瞬间痛白了脸,再说不出一个字。
“我喜欢沈确。”祁琛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顿,清晰无比地说道,“从很多年前就开始喜欢。比你知道什么是喜欢还要早。看着她跟在你身边,看你糟蹋她的真心,看你一次次让她伤心,我无数次想把你从那位置上拽下来,扔进泥里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笃定和积年沉淀的情感,重重砸在萧景行的心上。
“但我没有。因为我尊重她,我不想干涉她的选择。我以为她终有一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,会回头。可我没想到,你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!”祁琛的手指收紧,萧景行被迫仰着头,呼吸困难,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萧景行艰难地发出气音。
祁琛猛地松开手,萧景行脱力地滑坐在地,捂着脖子剧烈咳嗽。
“打你,我都嫌脏了手。”祁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语气恢复了冰冷的平静,“但不动你,难消我心头之恨,更对不起沈确今日所受的屈辱。”
他话音落下,牢门打开,两名暗卫无声无息地走入。
祁琛背过身,负手而立,声音没有一丝波澜:“好好‘伺候’太子殿下。记住,别留下痕迹。”
暗卫领命,如同鬼魅般靠近萧景行。
萧景行惊恐地瞪大眼:“你们要干什么!祁琛!你敢!啊——!”
凄厉的惨叫被密闭的墙壁吸收,只剩下沉闷的、令人牙酸的击打声和压抑的痛哼。祁琛始终背对着,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牢房里那两个早已昏死过去的侍卫,眼神如同万年寒冰。
暗卫的手法极其专业,拳拳到肉,专挑最痛却又最不容易留下明显伤痕的地方下手。萧景行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,骨头像是要散架,内脏像是被搅碎,偏偏除了些微的红肿,皮肤上看不出太大异样。
不知过了多久,身后的动静渐渐停息。暗卫躬身复命:“主子,好了。”
祁琛这才缓缓转身,看着蜷缩在地上,如同烂泥一般、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萧景行。
“滋味如何?”祁琛淡淡地问,“这只是利息。萧景行,你若再敢动沈确一根头发,下次,断的就不是你手下的手指了。”
他蹲下身,凑近萧景行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冰冷地吐出两个字:“明白吗?”
萧景行浑身一颤,从灵魂深处感到一股寒意,连痛呼都忘了。
……
御书房内,灯火通明。
皇帝坐在龙案后,面色沉凝。下方,贵妃哭得梨花带雨,容娇在一旁扶着,也是眼圈通红。萧景行则跪在地上,衣衫略显凌乱,脸色苍白,神情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