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外的医生护士敲门走了进来,他们是昨晚接到顾正的电话,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,连夜赶来的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
齐珍一直反抗,护士无奈,给她打了一针,把人带走了。
书房里就剩下顾正一人。
他看着那棵小叶箬竹,三番四次地试探齐珍,齐珍以一个疯子般审慎的理智,终是什么也没有说。
她没有说丽萨二号登陆的那个晚上,她对松寥做了什么,以至于松寥闻到了似是花椒的气味,曾对那段记忆一片空白,甚至极有可能与死神擦肩而过。她也没说,松幽色到底为什么会坠楼。
终于,他对齐珍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,也终于,他等到了可以对她动手的时候。
他始终引而不发,为了这一天,他其实等了很久很久……
—— ——
送走齐珍,顾正去了龙涎。
龙涎距离他的住处不远,开车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。
那一带只有一家餐厅做法式食物,很好找。
餐厅有巨大的玻璃窗,室内是极简的工业风,木质长桌,棕色复古皮质沙发,黑色的灯具散发着温和的光源。
顾正站在那扇竖形的玻璃窗外,仿佛看见松寥就坐在里面,她转头与他对视,有着一张纯净的脸和一对冷冽的猫眼。
服务人员以为他要用餐,从里面小跑出来,看到清俊逼人的顾正,微微吃了一惊:“先生,要用餐吗?”
这一带,树木浓密、绿意盎然,雨后的中午,炎炎烈日当空,照得一切都显得鲜妍明亮。
用餐,要等三年以后了。
人还没走,离愁别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。
今夏热得早,天气令人困乏,白昼变得漫长,一季尚且如此,更何况三年。
那一瞬间,顾正有马上冲去华大,把松寥揪出教室告诉她,他舍不得她舍不得走的冲动,他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无真心、不纯粹。
可他知道,他们之间隔着遗嘱,隔着他无法对她言说的事,难以逾越,唯有时间可化解。
他像反反复复被风吹得翻卷又凌乱的叶子,过了好一会,终于平静下来,对服务人员说:“谢谢,下次。”
龙涎就在附近的一幢老洋房里,杜冶租赁了顶层五楼的一整层。
顾正刚出电梯间,就被要进来的人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。
是位中年妇人,一双凤眼在他面前闪过,似曾相识,他不禁一怔。
可下一秒,他识别到那对眸里的憔悴以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,又觉得极其陌生。
撞到他的妇人动了动嘴,是无声的骂骂咧咧。
顾正耸了耸肩,看了看对面墙壁的楼层号,的确是第五层。这里是写字楼,不是民宅,怎么会有这种质素的人出现在此?
电梯门阖上的瞬间,他注意到她衣着艳丽,但有种说不清的俗气和廉价感,可戴在腕上的翡翠镯子,翠色萤润,偶有艳绿,水头十足。
顶层共有四间办公室,杜冶的在最里面。
工作人员带着顾正走进去,杜冶的这间面积最小,视野最好,布置精致。
杜冶抬眸的一瞬,眼底的阴云飘离:“墙怎么来了?”
顾正:“……”
陆令佳想翻天,上庭为他辩护,还不忘揶揄他。“一个活生生的人跟一堵静默的墙”,这是什么狐朋狗友的形容。
窗户是打开的,可室内还是有几缕淡淡的烟味,浮在上空,尚未散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