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正出了地铁站,外面还在下雨。看小说就来m.BiQugE77.NET他跟松寥的那双同款帆布鞋湿了,裹在脚上,不太舒服。
那天上庭,松寥的鞋子和裤腿都湿了,其实他也看到了。
她拎着鞋,伏在杜冶背上那一幕,他竟然史无前例地没有吃醋。还好,当他无法走过去的时候,她的身边,还有杜冶。
有人在卖伞,是松寥用过的那种伞。小小的,透明伞面,塑料伞柄。
他问:“这伞怎么卖的?”
“五块。”
他想起松寥说的价格。
“三块五行不行?”
卖伞的人说:“拿去吧,亏本卖给你。”
原来三块五真能买得到。
他撑起伞,一边给瑞士那边打了个电话,一边往月光花园的方向走去。
邵意没想到他会来,上次他来,还是因为他想知道松寥喜欢什么花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明晚要去英国。”
这趟的时间不会短,否则他不会来。邵意问:“喝什么,黑咖啡?”
“好。”
“进去坐。”邵意往里指了指。
顾正按照她手指的方向,径直走了进去。
松寥说过,往里走,月光花园有个工作室,里面还有两幅马蒂斯的画。下次回来也不知猴年马月,今晚他打算把它们带走。
他小坐了一会,邵意端来两杯她手冲的黑咖啡,“怎么又要去英国?你那场官司不是打赢了吗?没开庭之前,话的确难听,可官司结束后,我看舆论的方向完全变了。”
他看到邵意坐在听审席上了。
她没戴任何首饰,穿白衬衫、小喇叭牛仔裤以及球鞋,只是除去了那副米灰色的旧劳保手套,仿佛前一刻在花店摘下,后一刻来到法院的。
不知为什么,他越来越觉得,邵意跟他平常认识的长辈不一样。或者说从前都差不多,然而到了后面,邵意走的路,跟其他人渐渐变得不一样了。
“听顾明君说,开庭的时候,你也去听了?”他假装没看见。
邵意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你觉得我可疑吗?”
“怎么会呢!”
“怎么不会,你又不了解我。”
邵意:“……”
“你当时很难受吧?好在拖得不久,很快就开庭了。”
“当然难受。我跟顾况一样,看重脸面。”
“你注重名誉、爱惜羽毛,这样没什么不好。”
“可太注重名誉,它就成了我的软肋。顾野泊就不在乎,尤其不在乎别人的。好在经过这件事后,我发觉我身边的人都很务实。”
“怎么讲?”邵意问。
“务实的人都尊重事实,没空过度关注别人且臆想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还要走?”
“顾况生前曾留有一份遗嘱,提到如果三年后我跟松寥结婚,将额外得到10%的公司股份。10%,是我跟顾野泊在博弈中可以胜出的筹码。”
“原来你爸爸跟我一样,属意的儿媳妇人选是松寥啊?”邵意很欣慰,“你爸爸去世后,我在报纸上看到,那个下作的记者问你,你爸爸的猝死,是否别有隐情?是松寥随即挡在你身前,反问那个记者,他的爸爸还活着吗,那他爸爸还活着,是不是也别有隐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