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会。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.BiquGe77.NeT”松廖肯定地说:“能不能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?毕竟是你过生日,你以为我跟你一样?”
想想也是,毕竟是他生日,她比他有底线。他打开瓶盖,往空气里喷了一点。
一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,他立刻盖上瓶盖。
几秒钟后,空气里的香调忽然变了,微苦的青草气息呼之欲出,迷惘而微凉的雾色降了下来。最后浓浓的绿意上浮,愈加明显,夹杂着暗红色不知名的果实纷纷坠落。
整个香调,悸动、惊心、干净,像一个人的独白,像那个人从来也无法宣之于口的爱。
“你调的?”他语气不明。
“当然。”她热切地看着他,“用的都是我国的传统天然香料,古法炮制,没有化学物质。”
“竟然还不错。除了开头,后面的很克制、有分寸。”他沉吟,"香气极淡,但很稳,有画面感与想象力,无疑高级又神秘。”
“勉强配得上我。”他补充。
“反正就这一瓶,完全不用考虑市场,做得很随性。”松寥快乐地说。
“开头为什么是那么浓烈的消毒水味儿?”他皱了眉,“你故意的?”
“不是,我在疾控中心诊室出来的时候,乍一见到你的那刻,就觉得整个疾控中心的消毒水,全都扑了上来。”
“之前不是在草坪碰过一面吗,何必那么激动。”他取笑。
话音刚落,他忽然明白了,那微苦的青草气息和迷惘的雾色从何而来。那是他问路时,她认出他的第一感觉吧?竟然是悸动和克制,而不是他想的那样充满拒绝。
顾正一伸手,把她紧抱在怀里,就像那天在车上,他们争执的时候,他想做的那样。
那天他问她,为什么要回海市读大学,是有她要完成的事,还是有她重视的人。她接了他那一眼,目光盈盈,没有回避。
他抱过她好几次,可他们之间忽远又忽近,扑朔又迷离。这一次,才像是第一次。
唯有这个人在他怀里,他感受到她的温度、她的气息、她的心跳,才觉得这一切,不是他的一厢情愿,不是一场清梦。
松幽色坠楼、他是不是凶手的这道疑问,一定自她十二岁起就默默跟随她。
她跟他一样,怀揣着某个秘密和一腔孤勇,无可奈何地前行。
她考去吴城,又回到海市,都是为了找寻真相。
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,她故意做跟宋落星同样的事。她甚至在他的一再表白下,仍然瞒着齐珍对她所做的事。
她自动开关,独立运作,无论他怎么努力,怎么向她靠近,她的心意坚如顽石,始终不变。表面看起来,像朵洁白馥郁的栀子花,殊不知这花的魂魄是冰雪,永不消融的冰雪。
有时候他很泄气,因为无论走了多久,他们之间隔着的还是那条汤汤大河。
直到上周六,她才对他说,以后就只有公事和他,她甚至还亲了他,可这些对他来说,远远不够。
她没有一句承诺,一句她喜欢他也不肯说,逼得他快要疯了。他每每发作,她就修修补补。他像一只鞋、一把伞一样,补丁多了,连他自己都觉得面目可憎。
可原来这瓶香水,是她的语言,是她对他隐晦的表白。
松寥把下巴支在他肩上,不对着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和俊朗得无以复加的脸,她才有勇气说:“就是很激动,明知道你就在诊室外面,明明草坪上碰过一面,可我一出来看到你,还是觉得突然。
觉得安静的疾控中心很吵很吵,消毒水的气味全都扑了过来,坏了的日光灯闪得人很晕眩,我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。
顾正,我,我,不是故意的。”
他知道她的意思,她说的“不是故意的”,不是指被猫抓伤的那次,而且指他一回来,她表面的抗拒不是出自她的本心。
“你回来了,无论如何,我、”她结结巴巴,鼓足勇气说:“我很高兴。”
他的脸贴着她的,她的脸细腻如脂,他心折得要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