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满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水逆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
刚打发走一个想要“里程表”的古怪文士,还没喘口气,新的麻烦就找上门了。这次来的,是柳依依院里的另一个大丫鬟,叫描金,态度比揽月更倨傲几分,身后跟着两个粗使婆子,抬着一件用锦缎罩着的东西。
“林姑娘,”描金下巴抬得能戳破天,“我家小姐心善,念你手艺尚可,再给你个露脸的机会。”
她示意婆子放下东西,掀开锦缎——里面是一张做工极其精美的古琴,琴身流畅,漆色温润,一看就知价值不菲。然而,琴面上却赫然裂开了一道狰狞的长纹,从岳山直贯龙龈,几乎将琴身一分为二!
林小满眼皮狂跳。又来?!这次升级了!从玉簪直接跳到古琴了?!柳依依是非要她在“修复国宝”的道路上走到黑啊!
“这‘惊涛’琴乃前朝制琴大师雷威所斫,是小姐及笄礼时,丞相大人重金购得。”描金语气平淡,却字字砸在林小满心上,“前几日不小心被猫儿撞倒摔裂了。小姐伤心不已。听闻林姑娘连断簪都能复原,这琴……想必也不在话下吧?”
林小满看着那道能塞进小指的裂缝,感觉自己也要裂开了。修玉簪是靠胶液和运气,这修古琴?涉及木材特性、音律恢复、漆面修补……完全是另一个维度的难题!她连宫商角徵羽都认不全好吗!
“这……这位姐姐……”林小满声音发颤,“奴婢……奴婢真的不懂琴啊!这裂缝太大了,奴婢实在……”
“哦?”描金挑眉,“林姑娘这是要推辞?小姐可是说了,若是连你都修不好,这天下怕是也没人能修了。还是说……姑娘之前修复玉簪的‘巧思’,只是昙花一现,实则……徒有虚名?”
又是这一套!用名声逼她就范!
林小满心里把柳依依骂了个狗血淋头,脸上却只能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姐姐言重了……奴婢……奴婢尽力……试试?”她心里想的却是:试试就逝世!
描金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,留下那句经典的“小姐静候佳音”,带着人扬长而去。
工造处再次陷入死寂。
所有工匠都同情地看着林小满,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英勇就义的壮士。墨师傅走过来,摸了摸那琴身的裂口,又敲了敲听音,眉头拧成了死结:“雷威琴……音色沉透,木质特殊。这裂缝……伤及根本了。除非把整张琴拆开重斫,否则神仙难救。丫头,你这牛皮吹大了!”
林小满欲哭无泪:“师傅……我不是自愿的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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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满:“……” 奸商!趁火打劫!
她看着那具昂贵的“尸体”,一个头两个大。直接拒绝肯定不行,柳依依就等着抓她把柄。修?怎么修?用“蛛丝续”把裂缝糊上吗?那弹出来的声音怕是能直接把太妃送走。
她愁得在工造处里转圈圈,饭都吃不下了。翠花也跟着唉声叹气,甚至偷偷去庙里给她求了道符。
转机发生在一个午后。
林小满正对着古琴发呆,思考人生为什么如此艰难,一个小太监来传话,说王爷让她去书房一趟。
林小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!王爷找她?难道是因为她最近风头太盛?还是修琴的事传到他耳朵里了?要提前处置她了?
她战战兢兢地跟着小太监来到书房,头垂得低低的,准备迎接狂风暴雨。
宇文玥正站在窗边,看着外面的一株秋海棠,听到脚步声,也没回头,只淡淡开口:“听说,柳依依又给你出了个难题?”
林小满心里一紧,果然知道了!她扑通一声跪下,声音带上了哭腔:“王爷明鉴!奴婢真的不会修琴啊!柳小姐她……她非要奴婢修,奴婢不敢不接啊……”
“起来回话。”宇文玥转过身,神色平静,看不出喜怒,“不会修,便不修,王府还不缺一张琴。”
林小满愣愣地抬起头,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王爷这是……要给她撑腰?
“可是……可是柳小姐说……”
“她说她的,你做你的。”宇文玥打断她,语气依旧平淡,“工造处的差事才是你的本职。至于那些闲杂订单,愿意接便接,不愿接,推了便是。本王的王府,还没轮到外人来指手画脚。”
这话说得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林小满瞬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,鼻子有点发酸。虽然知道王爷可能只是不爽柳依依越界,但这一刻,她真的感激涕零!
“谢王爷!谢王爷!”她赶紧磕头。
“不过,”宇文玥话锋一转,目光落在她身上,“既然接了,做不好,也确实丢本王的脸。”
林小满的心又提了起来。
宇文玥踱步到书案前,拿起一本薄薄的、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册子,随手扔给她:“拿去。雷威琴的木质和漆胎有些讲究,修补不当,反而毁琴。这上面有些前人的笔记,或许对你有点用处。能看懂多少,看你自己的造化。”
林小满手忙脚乱地接住那本册子,封面上没有任何字样,翻开一看,里面是些关于古琴木材处理、漆料配方、以及一些简单修复案例的记载,笔迹古朴,确实像是前辈匠人的心得。
这……王爷居然给她找来了参考资料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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