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头看向自己,身上只穿着一件柔软的白色中衣,料子普通,却洁净舒适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
就在她茫然四顾,试图从这简陋却陌生的环境中寻找一丝线索时,“吱呀”一声,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一个身影逆着光走进来,身形颀长,见她醒来,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喜和温柔:
“娘子,你醒了?”
来人走近,面容逐渐清晰。
这是一位身着青色细布长衫的年轻书生,面容俊美异常,肤色是久不见阳光的冷白,眉眼温润,唇色偏淡,嘴角天然微微上扬,带着令人心安的笑意。
他手中端着一个白瓷碗,热气袅袅,散发着淡淡的米香。
“你……”
戚染染下意识地开口,声音干涩沙哑得厉害,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,
“你是谁?我……这是哪里?”
她眼中充满了全然的陌生与迷惑,像一只受惊后迷失方向的小鹿。
书生将碗轻轻放在床边的木桌上,极其自然地在床沿坐下,伸出手指,动作轻柔地将她颊边一缕散落的青丝挽到耳后,眼神里满是怜惜和担忧:
“娘子,我是你相公啊,这里是我们的家,小河村。
你前日去河边浣衣,不小心滑倒撞到了头,昏睡了两日,可真是把我吓坏了。”
他的指尖微凉,触感却异常细腻,语气真诚自然。
“相公?小河村?撞到头?”
戚染染喃喃重复着这几个陌生的词语,秀眉微蹙,努力想要从空白的脑海里挖掘出丝毫相关的记忆或熟悉感,却只觉得一片茫然和隐隐的、针扎似的抽痛。
“是啊,”
书生语气愈发温和,端起那碗温热的米粥,用木勺轻轻搅动,舀起一勺,细心地吹了吹,才递到她唇边,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,
“先别多想,你刚醒,身子虚,喝点粥暖暖胃,大夫说了,磕碰头部,暂时记不清事情也是有的,好好将养些时日,慢慢就会想起来的。”
他的动作行云流水,眼神关切专注,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,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平凡夫妻。
戚染染看着他温柔得几乎能溺毙人的眼睛,迟疑了片刻,终究是顺从地张开了嘴。
温热的米粥滑入喉中,带着最朴素的甘甜,确实让她冰冷而虚弱的四肢百骸舒服了许多。
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书生喂到嘴边的粥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,悄悄打量着他和这间屋子。
书生确实生得极好,气质干净温文,只是……他那过份苍白的脸色,以及偶尔在低头抬眸间,眼底一闪而过的、某种难以捕捉的幽深光泽,让她心底莫名泛起一丝极细微的不安与违和。
但这感觉太过模糊,很快便被身体的虚软、头脑的空茫以及对方无微不至的关怀所掩盖。
也许……他真的是我的相公?我只是摔糊涂了?她昏昏沉沉地想着,眼神依旧迷茫而依赖。
用完粥,书生细心地为她拭了拭嘴角,柔声道:
“你再歇息一会儿,我就在外间看书,有事唤我便可。”
戚染染乖巧地点点头,看着他端着空碗起身离开,那袭青衫背影消失在门后。
屋内重新安静下来,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鸡鸣犬吠,以及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一切似乎都很正常,很平静,像一个与世无争的凡间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