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府的红绸从朱漆大门一路铺到内院,廊下走马灯转得正欢,
暖黄光晕透过绢面映出的“囍”字在青砖上晃出细碎光斑。最快更新小说就来Www.BiquGe77.NeT
戚染染在拔步床上睁开眼时,身侧的锦被已凉透了大半。
她支起身子想坐起来,腰肢传来的酸麻让她倒抽一口冷气。
“夫人醒了?”
青禾端着铜盆进来,铜盆沿搭着的素色帕子绣着缠枝莲,
“相爷一早去了书房,让小厨房温着燕窝,说是您醒了就端来。”
她没应声,只任由青禾为她梳理长发。
书房里,沈砚之正把玩着枚羊脂玉印,玉印上的“沈”字被摩挲得发亮。
听见下人说“容少将军在门外候着”,
他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将玉印往案上一放,
清越的响声在静室里荡开:“让他进来。”
容临掀帘而入时,宝蓝色劲装的下摆扫过门槛,带起一阵风。
他墨发用同色发带束在脑后,额角青筋突突直跳,
腰间玉带扣得死紧,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:
“沈砚之,你怎可……”
“怎可什么?”沈砚之端起茶盏,碧螺春的热气漫上他的眼睫,
“你不也为了珍宝阁前那一眼,退了侯府的婚事?”
他抬眸时,眼底的寒意像淬了冰。
容临攥紧的拳头咯吱作响,指节泛白:
“我退婚是我的事,可你不该用圣旨强抢……”
“强抢?”沈砚之轻笑出声,茶盏落在案上发出轻响,
他站起身,玄色锦袍的衣摆在地砖上扫过,
“我能护她周全,叶清玄能吗?”
容临被堵得哑口无言,喉间像塞了团棉絮。
他心头一阵发紧,却只能愤愤转身,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全是不甘。
他刚走出月洞门,就见叶清玄跌跌撞撞闯进来。
月白锦袍上沾着尘土,眼下青黑得像泼了墨,显然是整夜未眠。
他看见容临,脚步顿了顿,随即像没看见似的直奔书房:
“沈砚之!让染染出来见我!”
暗卫瞬间上前拦住,铁臂横在他胸前,纹丝不动。
沈砚之听见动静走出书房,看着状若癫狂的叶清玄,
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:
“染染昨夜累着了,还没起。”
“累着了?”叶清玄被震得头晕目眩。
突然发力挣开暗卫,却被另一人死死按住肩膀,
“你对她做了什么?!”
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眼眶红得要滴血。
沈砚之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,语气轻描淡写:
“她明日便是我的妻子,夫妻间行周公之礼,有何不妥?”
“你这禽兽!”叶清玄目眦欲裂,猛地挣脱暗卫挥出一拳。
可拳头还没碰到沈砚之的衣襟,就被两名暗卫死死扣住,骨头像是要被捏碎。
巨大的愤怒与绝望冲上头顶,他喉头一阵腥甜,
猛地喷出一口血,溅在青石板上,像绽开朵凄厉的红梅。
“玄哥哥!”
廊下传来的惊呼带着哭腔。
戚染染不知何时站在那里,藕色睡袍的裙摆沾了些尘土,珍珠簪垂在颊边轻轻晃动。
她本是被前院的动静吵醒,隐约听见叶清玄的声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