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花了好几天,从山里挖了一些野生花草栽种到院子各处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
等菜地里的种子们顶探出绿芽。
黄瓜苗伸展出藤蔓后,南知意学着王嫂子的样子,用细竹竿搭起简易的架子,豆角苗也跟着攀了上来。
小白菜绿油油一片,挤挤挨挨,生机勃勃。
清晨起来,先去地里给菜间间苗。然后提着小桶,给花浇水。
薄荷和艾草长得最快,她掐下嫩叶,洗净晾干,一部分收在布包里准备夏天驱蚊,一部分泡了薄荷茶,清冽甘甜。
做完这些,日头往往已升高。
她回屋,给自己下一碗清汤面,卧个鸡蛋。
饭后,或坐在窗边小凳上,就着暖阳翻看军营俱乐部借来的旧杂志旧书;
或拿出纸笔,给冯阿姨和悦然写信,细细描绘她的小菜园和花园。
下午,若天气晴好,她便再次挎上挎包和小铲,独自走进山林,寻新的花草,或者只是随意逛逛。
日子就在她莳花弄草,收拾家务,学做饭菜、等待归人中…一点一点地煎熬着过去了。
夜深人静时。
南知意躺在冰冷的被褥里,身侧的空旷被无限放大。
指尖抚过枕畔。
他说,“顺利的话,十天半个月”。
可日历上,她用红笔圈住的那个日子,早已被翻过。
一个“十天半个月”过去了,又一个也过去了……眼下,第四个“十天半个月”也已过半。
他依旧杳无音信。
起初,她还能用“任务机密”、“路途遥远”、“边境复杂”来安慰自己。
可随着时间一天天拉长,那点自我安慰,慢慢被沉甸甸的担忧压得喘不过气。
吃饭时,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,饭菜便失去了滋味。
白天侍弄花草时还好,全神贯注能暂时驱散杂念。
可一旦停下来,那点被强行按下的焦虑便会疯长。
他会遇到危险吗?
边境线吗?……听说不太平。
他带的队伍……能平安吗?
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?连只言片语也没有?
她知道军中有纪律,尤其是他执行的那种任务,通讯断绝是常态。
可知道归知道,那份悬在半空的担忧,却像钝刀子割肉,日复一日地磨着她的神经。
焦虑渐渐有了实质。
夜里开始睡不安稳,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,竖着耳朵听是不是吉普车的声音。
白天看书也常常走神,一页纸翻来覆去看不进几个字。
给冯阿姨写信,笔下的“一切安好”也写得越来越心虚。
这天午后,南知意坐在门口小凳上,看着阳光下摇曳的菜叶出神。
她猛地站起身,拿出所剩不多的点心,又抓了一把炒好的南瓜子,用一个干净的搪瓷碟子装了。
之后,她端起碟子,朝王嫂子家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