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里的空气像是凝固的冰块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
三皇子那一声凄厉的指控,在金砖地面上反复回响。
龙椅上的女帝,脸上那抹因苏云献策而生的笑意,彻底消失了。她面色冰寒,手掌在龙椅扶手上轻轻一敲,声音不大,却让整个大殿的喧嚣瞬间平息。
“拖下去。”
她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温度。
“严刑审问,朕要知道,她背后所有的人。”
几名如狼似虎的禁军立刻上前,堵住那刺客的嘴,将她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。
“潜龙何在?”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一道黑影在殿角一闪,单膝跪地。
“即刻封锁万寿宫,那条密道,给朕从两头堵死。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来。”
“遵旨。”黑影领命,瞬间消失。
做完这一切,女帝的目光才缓缓落到跪在殿中央,浑身抖如筛糠的三皇子身上。
“母后!儿臣冤枉!”三皇子叩头如捣蒜,额头磕在金砖上发出闷响,“那腰牌定是伪造的!是有人要陷害儿臣!是他!一定是苏云!”
他猛地抬起头,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苏云。
“是他,他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儿臣私兵的腰牌样式,伪造了一块,就是为了在今日构陷儿臣!”
满朝文武的目光,在三皇子和苏云之间来回扫视。
张茂等人也立刻跪下,哭天抢地地为三皇子喊冤。
苏云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他没有看歇斯底里的三皇子,也没有看龙椅上神情莫测的女帝。
他只是平静地朝前走了两步,站到大殿中央。
“殿下说,臣构陷您。”苏云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他没有辩解,而是伸手入怀,掏出几张纸。
“臣这里,有几封从户部右侍郎王德发府上火场里抢出来的信。”
信纸的边缘焦黑卷曲,有些地方还带着火燎过的洞,但上面的字迹,却在烛火下清晰可辨。
三皇子看到那几封信,瞳孔猛地一缩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。
“王德发乃殿下心腹,这满朝皆知。”苏云举起信纸,“信中所书,皆是王德发与各地官员的往来密信。其中,反复提及了一样东西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三皇子惨白的脸,一字一句地念道。
“精铁!”
这两个字一出,如同两柄重锤,狠狠砸在三皇子心口。
“信中详录,殿下借王德发之手,以修缮河堤、打造农具的名义,从户部调拨了数万斤精铁。可这些精铁,并未运往灾区,而是分批秘密送往了北地。”苏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,“北地,乃燕王封地。”
他转向女帝,躬身道:“陛下,私运精铁,暗通藩王,臣敢问殿下,您意欲何为?”
“你……你胡说!”三皇子彻底失态,他从地上爬起来,指着苏云,声音都变了调,“你血口喷人!”
他终于明白了。苏云烧他书房是假,拿走这些能让他万劫不复的证据才是真!
这一刻,什么刺客,什么密道,都显得不重要了。私通藩-王,这才是真正能要他命的死罪!
大殿之上,所有人都被这个惊天逆转砸得晕头转向。
勾结燕王?三皇子疯了吗?
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三皇子必死无疑时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。
“陛下。”
燕王使节从座位上起身,他脸上带着一种痛苦和挣扎的神情,仿佛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。
“此事……另有隐情。”
全场哗然。
女帝眯起了眼睛,看着这个突然站出来的燕王使节。
“讲。”她只说了一个字。
“陛下容禀。”燕王使节从袖中同样取出一叠文书,由太监呈送御前。“我王府确实曾接到过一批精铁,也确实是三殿下的人送来的。但我王察觉有异,便派人暗中追查这批精铁的去向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声音沉重。
“最终查明,这批精铁,并未入我燕王府武库。而是被一个伪装成我王府采买官的人,转手送往了京郊的另一处秘密据点。”
女帝翻看着文书,没有说话。
燕王使节继续道:“而那个据点的背后主人,并非三殿下。我王府费尽周折,才查到,真正买下这批精铁,并企图嫁祸于我王府和三殿下的人,是……”
他猛地抬头,目光如剑,直刺向角落里一个始终沉默不语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