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谢西洲的声音。看小说就来m.BiQugE77.NET
他一开始克制着脾气,但等了一会儿没人应,心底烦躁渐涌,拍门的手越发用力。
他给方幼宜的公司打过电话,得知她压根没有出差,只是中午的时候跟着总裁出去见客户了。
方幼宜从来没有对他撒过谎,更没有对他发的消息、打的电话置之不理。
这是第一次。
这令他笃定,她昨晚肯定在暮色会所听到了恋爱两周年就甩掉她的讨论。
他玩了好几年的感情游戏,每次都游刃有余。
方幼宜是其中最乖最懂事儿、也最令他省心的一个。
偶尔他也动过恻隐之心,觉得要不要放她一马。
但这种想法冒出头,就会被他掐断。
当年的龚琳,何尝不是最温柔最善良最体贴的。
可龚琳连分手都没有正面和他提,留下“分手吧”三个字的短信就远走他国。
而方幼宜和龚琳相比,连给龚琳提鞋都不配。
龚琳至少只玩他的感情,可方幼宜还妄想嫁给他,占有他的钱财获得阶层的跨越。
这一点从方幼宜坚持结婚才愿意和他深入交流,就可窥见端倪。
所以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,比龚琳更可憎。
这令他决定,让报复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。
来的路上他去花店买了束玫瑰,打算用几句廉价的甜言蜜语先稳住她。
等恋爱两周年之际,再重重撕下她的伪装。
可他都主动找上门了,她还装死,这令谢西洲怒火中烧。
但为了用时两年,才得以收网的报复的快感,他还是尽量克制着脾气:“幼宜,我问过邻居了,知道你在家。你把门打开,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会,我都可以解释清楚的。”
老旧的铁门,在谢西洲的拍打下,隐隐有墙灰和锈迹掉落。
方幼宜眸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。
以她对谢西洲脾性的了解,她知道谢西洲已经生气了,此时只是在装,在强忍怒意。
这种被人宠着捧着长大的纨绔子弟,向来吃软不吃硬,惹毛了他,甚至是软硬不吃。
所以报复谢西洲一事儿,她也害怕自己吃亏。
不过听说父亲病逝前捐救下的人,家庭十分显赫,甚至可以说是京市的第一豪门。
那和她相亲的人肯定也非寻常人,全方面碾压谢西洲问题不大。
她至少可以借助相亲对象的声望,狠狠地打谢西洲脸的同时,护自己周全。
而眼下,谢西洲会来哄她,无非是想先稳住她,半个月后顺利完成他和那群酒肉朋友的狂欢。
那她不如将计就计,顺坡下驴,在最后一刻一击制敌。
她伸手抓乱头发,又揉了揉眼睛,打开门看到谢西洲的瞬间,诧异地看着他:“西洲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“来了好一会儿了,你说你出差了,我最近恰好不忙想去陪你,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。我担心你出事儿,就问了你公司的人,他们说你没有出差的行程。”
谢西洲的目光,在她的脸上游走,观察着她的反应:“当今社会骗子成群,我担心你出事儿就想着来你家看看,你没事儿就好。”
谢西洲字字关切、句句贴心,如果昨晚没有撞破他的卑劣,她还是会像以前那样,被他的真诚深情而打动,并庆幸没有爱错人。
而现在,她外表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动容,但心里已经波澜不惊,甚至是觉得好笑。
她还当真笑了起来,滴水不漏地回答着谢西洲的试探:“我这么大的人了,能被谁骗,你中午联系我的时候,我陪老板去见国外的客户,老板说如果拿不下合同,就得追到国外去,让我做好出国的准备,所以我才和你说我要出差。”
她说着又笑了笑:“后来谈得很顺利的,签完合同后老板心情大好,放我半天假回家休息。因为我昨晚熬夜翻译资料,困得回到家就倒头大睡,刚才接到老板的电话,才发现我拿错了手机,正准备去小区门口找他换回来,要一起去吗?”
“真的只是这样?”谢西洲尾音上扬。
方幼宜耸耸肩:“不然呢?”
谢西洲呼了口气儿,从身后拿出花束递给她:“虽然闹了场乌龙,但你没事儿就好,送你的,喜欢吗?”
方幼宜接过花,哇了一声吼,随手放到旁边的柜子上:“很漂亮,晚点我回来收拾,现在我们走吧,老板应该快到了。”
方幼宜说着关上门往外走,谢西洲跟在她身侧,去牵她的手。
她忍了三秒,说了句“鞋带松了”,挣脱谢西洲的手,蹲下身整理鞋带。
谢西洲眼底笑意敛去:“鞋带不是好好的吗。”
方幼宜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,想借此方式拍掉被谢西洲牵握,而带来的诸如细菌之类的脏东西,然后淡淡来了句:“看岔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