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几天,殷岁岁总找借口往殷长赋那儿跑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
有时是送新摘的花,有时是抱着猫猫说“爹爹看,岁岁的猫猫会后空翻”,有时就只是蹲在未央宫廊下,等爹爹回来。
殷长赋起初没在意,直到某天他又又又碰见了在未央宫外蹲守他的岁岁:“……怎么不去玩?”
殷岁岁听见声音,立刻抬起头,圆眼睛闪亮亮:“爹爹,岁岁在等你呀。”
“爹爹,”殷岁岁往前凑了凑,“绵彤姐姐说,爹爹以前是想亲自养岁岁的……后来为什么又不养了呀?”
殷长赋垂眸看着她明亮的眼睛,那里头没有丝毫怨怼,只有纯粹的好奇。
他又回想起了一些不想回忆的过往。
那些恶心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涌来。
鲜血、美酒、刀光,盛大的巡游和刺杀。
以及他被践踏的信任,罗氏咄咄逼人的条件。
一次次的退让换来的是她一次次踩在他底线上,她贪婪的神情和婴儿无休止的啼哭……
他心口骤紧,一股烦躁的戾气不受控制地往上涌。
“问那么多做什么?”他声音陡然冷硬,“一边玩去。”
殷长赋越过她,大步离开。
这一次,没有邀请她跟上。
殷岁岁愣愣地看着,有点伤心,眼眶一点点泛红,但她没哭,只是小声说了句“哦”,就带着猫猫转身,一步一停地往外走。
走到殿门口,她回头看了眼不知何时站在原地、周身气息冷得吓人的爹爹。
他背对着她站着,漆黑的、长长的卷发散落,像只阴沉沉想咬人的卷毛大猫猫。
殷岁岁小肩膀轻轻垮了下,然后带着猫猫,低着头快步跑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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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未央宫,殷岁岁把自己摔在软垫上,猫猫“喵”了一声,用脑袋蹭她的手背。
殷岁岁吸了吸鼻子,把脸埋进油光水滑的猫毛里,闷闷地说:“猫猫,爹爹是不是又不喜欢岁岁了……”
猫猫“呼噜呼噜”地叫着。
岁岁还是伤心:“是不是岁岁说错话了?爹爹会不会不要岁岁呀?”
猫猫坐起身子,严肃地盯着岁岁,把肉垫搭在岁岁肩膀上:“喵!喵喵!”
“唔?”
“人,他坏,你好!”猫猫无条件偏心岁岁,“不理他,猫带你出去玩!”
“呜呜呜猫猫最好啦。”岁岁牵起猫猫的小爪子,捏捏软弹的肉垫,把小脑袋埋进猫猫胸口吸气。
啊,是熟悉的猫猫味儿。
岁岁感觉自己又被治愈了。
猫猫起身往外走去:“人,快来。”
“岁岁来啦!”
两小只一路跑到御花园。
春天的御花园开满了花,蝴蝶在花丛里飞,殷岁岁追着蝴蝶跑,猫猫在她脚边窜来窜去,一会儿扑蝴蝶,一会儿扑花。
岁岁跑着跑着,就把刚才的不开心全忘了,咯咯地笑出声:“猫猫,花花好香噢!太阳暖暖哒!”
一人一猫在花丛里疯跑,殷岁岁跑得脸颊红扑扑的,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忽而,猫猫竖起了耳朵,迈着猫步往某个方向悄悄靠过去。
岁岁脚步顿了顿,也蹑手蹑脚地凑过去。
让她看看猫猫要干什么。
她追着猫猫跑到一处偏僻的假山后,忽然听见有哪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——
“你们说,陛下是不是糊涂了?居然对那个野种这么上心!”
“嘘!小声点!”
“小声什么?这里偏僻的很,又不会有人来。”
“说的也是……不过陛下认回那个野种不是挺正常的吗?”
“说的也是,呵呵,那个暴君自己就是个野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