倾月抿唇深深吸了口气,平复下心情,这才转过身来面对凌渊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
他外面的黑色罩衫被划破了两道口子,露出了里面的火红长衫,他信步走来,像是被几团火焰簇拥而来。
那火红的颜色几欲灼伤人的眼球,倾月莫名想起了那燎原似的灼热感,黑发掩盖下的耳尖不自觉地红了起来。
她不自在地转过头,想避过凌渊的视线,可下巴却被他蛮横的捏住,她被强行地扳过头和他四目相对。
凌渊皱起眉头,用拇指抹去她唇上的血迹,道:“怎么伤的?”
倾月习惯性地抿唇,用舌|尖轻舐过唇瓣,却正擦过男人的手指,脑子里猛地闪过那些撩人又不堪的画面,她尴尬地向刨坑把自己埋进去。
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,凌渊像是被雷劈到一样,“噌”的收回了手,脸色复杂地侧过身去。
这就让倾月很难堪了。
她阴沉着脸,恨恨道:“至于嘛你?这么大反应,又不是被狗咬了。”
凌渊淡淡扫过来一眼,眸中情绪晦暗不明。
倾月万分后悔,她方才心里莫名不爽,就口不择言地发话了,结果似乎把自己也搭进去了。
她放弃似的叹了口气,转身去找炼丹灵草,不再跟凌渊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交流。
凌渊静静站在一旁,趁她背过身去时,他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指尖,又鬼使神差般地将它送到自己的唇边,低头含了进去。
他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依然是没有勇气的那个。
“阐悠死了,”倾月在一片灵草中突然开口说了一句,她继续翻找灵草,平静地说道:“他死前口口声声都在说,是因为我们两个害得他被驱逐。”
凌渊快速收回手,若无其事地“哦”了一声,没打算多作解释。
倾月瞄他一眼,道:“说吧,怎么回事?”
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个眼神,但凌渊却觉得极有杀伤力。
他梗着脖子,道:“还能怎么回事?他得罪本座,本座教训他,天经地义的事。”
“那关我什么事?”
“本来就不关你事。”
“阐悠叫我师妹,怎么不关我事?”
“别的男人随便叫你一声,就代表和你有事?”凌渊眼泛红光,恨恨道:“那本座唤你声夫人,是不是咱们之间就有什么事了?!”
倾月停下手中的动作,直起身定定望过来,道:“那咱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?”
两个人跟说绕口令似的“事来事去”,听得雪狼一个劲儿犯困,它用前爪刨了两下地面,闪身走人,不打算再听下去。
凌渊攥紧掩盖在袖袍下的手,沉声道:“你当真一丝一毫也不记得?”
倾月本该点头称是,可她想起方才的幻境,又有那么一丝不确定。
她见四下无人,也就挑重点概括了一下幻境中的紫衣少年嘲弄她的事,她的声线无比平稳,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。
凌渊面无表情地听完,感受到倾月投过来的求证目光,他憋着胸中的那口闷气,道:“那些破事都过去了,你忘了也好。”
这算是侧面印证了这场幻境并非全然虚假。
倾月垂下眼,浓密的眼睫在月华中投下两道细密的阴影,她略有些迟疑地又问:“那……那时我等的人是你吗?”
凌渊一愣,旋即走到她近前,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。
凉凉月色落进那双幽深泛红的瞳孔里,染了一层妖冶的光。
“这件事,本座只解释一次。”
凌渊又凑近她一些,头微微俯低,就着与她额头相抵的姿势,哑声道:“我不知你在等我,那封约你出去的信函并非出自我手,那是场卑劣无比的陷害,那些人不值得原谅,也不值得你记恨。”
倾月拂开他的手,微微后撤与他对视。
这甚至是两人相遇以来,她第一次无比认真地审视他。
此刻,那张向来嚣张欠揍的脸,因为瞳孔里跳动的诚挚,竟变得有那么一丝让人讨厌不起来。
而凌渊却有点心猿意马。
月光明暗正好,四下无风打扰,心心念念的人又近在咫尺,眼神一如当年那般澄澈动人,他的胸腔开始变得鼓噪起来。
他悄无声息地挪近一些,一条胳膊悄悄绕到倾月的身后,他在想是该搂住她的腰还是按住她的后脑勺。
两人逐渐挨近,近到温热缱绻的气息在微末的距离中交缠错乱,近到他高挺的鼻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