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庙的石门虚掩着,像张半合的嘴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
叶蓁扶着阿禾,贴着断墙往门里挪。左臂的石化又疼了,黑铁壳子裂着细纹,沙粒嵌在缝里,磨得骨头发响,右臂的沙化还没恢复,指尖掉着细沙,连推石门的力气都得攒半天。地下空洞里的黑雾影子还在嘶吼,脚步声离神庙越来越近,像在追着他们的气跑。
“快……进去躲躲。”叶蓁的声音发哑,推开门的瞬间,一股淡淡的暖扑面而来——是树脉的气,比广场上的浓,裹着点土腥味,像刚挖出来的陈酒,混在黑雾里,怪得让人安心。
阿禾攥着银铃,先钻了进去,小脑袋左右看:“姐姐,这里面好黑……”神庙里没光,只有石门缝漏进的微光,照亮了身前的半面墙,墙上刻着东西,凹凸不平,像画。
叶蓁摸出驼骨匕首,往墙面上划了划——是壁画!匕首的绿光蹭在墙上,淡绿的光顺着刻痕爬,瞬间点亮了整面墙,像给黑暗挂了块发光的布。
“是画!好多画!”阿禾的眼睛亮了,忘了害怕,凑到墙前。
第一幅壁画,是胡穆树。
树粗得像座山,枝叶铺得像云,每片叶子都泛着淡绿,像把星星缝在上面。树下围着先民,有的跪在地上,掌心贴树干,淡绿的光顺着指缝爬,像在喂奶;有的举着陶罐,往树根浇清水,罐口的水珠里都裹着光;还有小孩爬在树枝上,笑声像银铃,枝叶绕着小孩转,像在护着宝贝。
“原来……先民和树脉是这样的。”叶蓁的声音轻得像气音,指尖碰了碰壁画上的光——光没散,反而顺着她的指尖爬上来,裹着点暖,像在打招呼。她想起林伯说的“树脉养人,人护树脉”,原来不是空话,是刻在石头上的真事,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根。
阿禾也看呆了,小手指着壁画上的小孩:“他们不怕树吗?树枝还会抱他呢!”
“树脉不伤人,除非人先丢了守护的心。”叶蓁的眼眶发湿,第二道年轮突然轻颤了一下,不是疼,是共鸣,像在说“你做得对,没丢这个心”。
两人顺着壁画往深处走,绿光跟着匕首爬,第二幅壁画亮了。
画风变了。
胡穆树的叶子黄了大半,像被火烤过,树下的先民慌了,有的抱着树干哭,有的举着武器,对着远处的黑——那是黑雾!从地面的裂缝里涌出来,像打翻的墨,卷着尖刺,往先民和树脉扑。有个穿灰袍的人挡在前面,举着块和银铃一样的东西,淡绿的光炸开,却挡不住黑雾的涌,灰袍人的胳膊慢慢变黑,像在石化。
“是黑雾!和现在的一样!”阿禾的声音发颤,往叶蓁身后缩了缩。壁画上的黑雾太真了,像活的,从石头里渗出来,和神庙里的黑雾缠在一起,冷得人打颤。
叶蓁的心脏像被冰锥扎。她盯着壁画上的灰袍人——那是前代守护者!灰袍、银铃、石化的胳膊,和她现在一模一样!原来黑雾不是现在才有的,是老早就缠上树脉的鬼,是一代又一代守护者在跟它斗,她不是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