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关前的最后一场雪落得绵密,将青瓦上的旧尘都盖得严丝合缝。看小说就到WwW.BiQuGe77.NEt
阶前的残雪被扫了又落,第三次堆起半尺厚时。
下人已开始用朱砂在红灯笼上描起了金线。
栖月阁内。
姜虞带着丫鬟婆子剪起了窗花,姜默乖巧的窝在她脚边闭目养神。
许是长大了,它不似在张家村时那般活泼好动。
自姜虞回来,平日里大半时间都是黏在她身边。
最初那段时日,只要姜虞出门,它就着急的发出呜咽声追在她身后跑。
后来像是知道她不会再突然离开,它就学会了乖顺的待在栖月阁等她回来。
在不知道第几次剪鱼失败后。
姜虞举着自己的残次品挫败的叹了口气:“这剪窗花果真和女红一样是精细活,太难了!”
旁人都能剪出对称工整的鱼,偏就她怎么都学不会。
每次不是剪的过程中线条断了,就是剪出来的鱼缺尾巴缺鱼鳍。
窗花剪得最好的红裳安慰她:“王妃别灰心,这剪窗花可是门大学问,您才刚开始学,这剪鱼对您来说难也正常,等您记住了剪的步骤,后面剪起来就容易多了。”
说着,她将自个剪好的“年年有鱼”递给姜虞:“您瞧,这鱼就这么几个部位,只要留意好内部细节,避免连接点剪断,这鱼就成了。”
姜虞接过,打眼瞧了瞧,两相对比,发现自己剪的根本不像鱼。
甚至连她自个都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动物。
外间传来打帘声音,接着,披着件墨青大氅,身着石青弹墨藤纹云袖袍的萧令舟挑了珠帘进来。
他发间还沾着星点雪沫,青色发带被风吹到了黑色狐狸毛上,几缕墨发垂在颊边,衬得那张脸愈发清绝俊美。
下人知趣的退出了房间,走时顺带将萧令舟脱下的大氅妥帖地置在了架子上。
扫了眼篮子里的洒金红纸,他眉眼温和含笑地在姜虞身边坐下:“卿卿在学剪窗花?”
姜虞将自己剪的鱼与红裳剪的举起,故意问他:“哪个好看?”
萧令舟伸出修洁如玉的手拿过她剪的“年年有鱼”,夸赞:“卿卿剪的自是最好的。”
“咦~”她颇为不好意思的捧住他脸,眼中满是怀疑:“子衍,你可真会说话,不过,就是这双眼睛的审美是不是出问题了?”
萧令舟唇边漾着笑,勾着她细腰将人揽进怀里,与她耳鬓厮磨:“卿卿何须贬低自个,在我看来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。”
姜虞又是“咦”了声,腔调柔婉动人道:“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。”
就她那手艺,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。
比起红裳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
也就他敢睁眼说瞎话。
萧令舟也不说话,俯下脑袋吻她莹白的耳朵、好看的颈……
气息与她渐渐相融。
最后埋在她颈窝说:“虽不知这西施是何人,但卿卿比之美甚,比之更心灵手巧。”
姜虞被他夸的脸都红了,抬手捂住他嘴:“我发现你近来是越发油嘴滑舌了。”
看了眼没骨头似的趴在小榻边上的姜默,她又补充一句:“也更黏人了。”
在她手心亲了下,萧令舟握住她手,幽暗难探的眸凝着她纤丽五官道:“卿卿不喜欢我黏着你?”
姜虞不知道他吃错什么药了。
自半个月前开始每日来栖月阁的次数比以往都勤。
就连处理公务的地点都换成了这儿。
她哪里敢说不喜欢,只是委婉地表示:“你都不忙吗,一下早朝就来我这儿?”
萧令舟让她靠在自己怀里,下颌蹭着她发顶:“马上要过年节了,宫中那两位很安分,我算暂落了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