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冶今年年芳十七。看最快更新小说来M.BiQuge77.Net
在更古些的年代大多数这般年纪的女子都已经嫁作人妇,不过唐代因为社会风貌的原因普遍晚婚晚育,她这年岁也只算是刚刚适婚。
而若是把目光放回杨昱的前世去,那会儿十七岁的女娃娃,稍稍聪慧点的基本都被应试教育给死死套牢了,不少人都还在题海之中苦战,也没什么心思和机会谈情说爱。
李冶就夹在这两个时代中间,作为一个颇有才名与美貌的青春才女,她的追求者很多,过往的情郎也不少。
她似乎从小就有这方面天赋,六岁那年,曾经写下了一首咏蔷薇的诗,说:“经时未架却,心绪乱纵横。”
这“架却”,谐音便是“嫁却”。
她父亲一听,便认为认为此诗那是大大的不祥之兆。这会儿的婚恋虽说自由,但大多数也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乃至于是包办婚姻的。
所以,大多数女子在婚恋面前自主权虽说较之古时高上了不少,但也远远达不到都能自由恋爱的境界,出嫁前多半也和未来的夫君不熟。
这就难免要叫这些女子们心绪混乱----自家在外面见过那么多优秀的年轻人,不少女人在此之前也算是吃过看过的。可最终要嫁的这人,却面都没见过,婚后可能幸福吗?
许多女子都抱着这样的不满成了婚,最终的结果就是大唐的女子出轨失节的概率很高。虽说民间不甚在意,但他们这李家不算高门大户,也是书香门第。
若自家是乡野村夫也就罢了,自家可是读书人!读书人的女儿从小就知道待嫁女子心绪乱,日后谁都要以为这孩子会步那些荡妇的后尘!
那咱们家的颜面往哪儿搁啊!
于是十一岁那年,李冶就被送到了长安的玉真观里修行,位置在靖安坊。
但这孩子从小就心思活络,对男女之事甚为敏感,跟着父亲从乌程入了长安这个花花世界,哪里还有人能束缚住她?
所以虽说年岁不大、情感经历也说不上多么顺利,但质不高量却是有的,相较于同龄人来说她已经算是个中好手、段位颇高的存在了。
她今天之所以找过来,一来是确实想尝尝这醉仙楼的蜜沙冰,二来也是对这杨昱好奇得紧,正巧陈洝也在,自己凑过来也不算突兀。
于是乎她大手一挥,给自己和杨昱、陈洝也各自点了一份蜜沙冰来。
此刻她笑吟吟地看着眼前三人打闹,指尖轻轻敲着折扇,忽然开口道:“说起来,杨郎君那首《水调歌头》,不知是写给哪位佳人的?莫非就是近来长安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韦姑娘?”
陈洝的手正掐着杨昱的脖子,闻言一愣,随即就是冷笑,他觉得自己又抓到了反击的机会:“你小子的花花肠子如今也是全长安皆知了,你还有什么可说的?”
杨昱堪堪掰开陈洝的手,闻言差点又被自家的口水呛到:“李姑娘说笑了,那就是......就是随便写写。”
“哦?”李冶眼波流转,笑意更深,“可某听说,韦姑娘如今就在华清宫中。杨郎君这般才华,若是真心爱慕,何不直接向贵妃娘娘求个恩典?还是说......”
她故意拖长了调子,目光扫过陈洝,“杨郎君心中另有所属,只是碍于某些缘由,不便表明?”
“额......”杨昱很是窘迫,他上学那会儿死记硬背的还应付得过去,叫他阅读理解他可是一点天分都没有,这会儿也扯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来搪塞李冶。
支支吾吾半天,他才开口:“我这个吧,只不过是......嗯,有感而发罢了,也没有具体想着谁,之类的,真要说的话,就是我想姐姐了......”
“六郎莫要诓某,若只是想念家人,如何写得出‘不应有恨’那一句来?”李冶摇了摇头,并不接受杨昱的说法,“若说你离开长安五六年回不来也便算了,可你离开长安总共也不过两月,这‘恨’字如何说得过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