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凌和童峰一起沿着河边搜索，河边的石子就很少了，当强光手电照过去，没有发现可疑脚印。看最快更新小说来M.BiQuge77.Net
童峰回头看了一眼，确定附近没有同事后，小声道：“韩凌，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吧？”
他现在对韩凌的信服度，...
任艺被带回分局后，直接关进了讯问室。韩凌没急着进去，而是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抽烟。阳光斜切过玻璃，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明暗交界的线。童峰靠在墙边，手里捏着一叠刚打印出来的资料。
“你说他那句‘算我倒霉’是什么意思？”童峰低声问，“是认了？还是挑衅？”
韩凌吐出一口烟：“不是挑衅。那是种认命的语气??就像小时候被人揍了，回家不敢说，只能低头吃饭那样。”
童峰皱眉：“可他要是真杀了吕展鹏，动机呢？他又不认识杜俊才，跟任艺也只是街坊关系，不至于为一个十几年前给过他几个包子的女人去杀人吧？”
“你不明白。”韩凌掐灭烟头，“对普通人来说，一碗粥就是一碗粥。但对某些人，那一碗粥可能是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当作人看。”
他转身走向讯问室，脚步沉稳。门开时，任艺正坐在椅子上，双手放在桌面上，指节粗大，掌心布满老茧，右手中指有一道陈年疤痕，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划过留下的。
韩凌坐下，把录音设备打开，报了时间、人员、案由。
“你叫任艺？”
“嗯。”
“身份证号？住址？职业？”
一一报完后，韩凌忽然问：“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？”
任艺抬眼看了他一眼，眼神浑浊却平静：“因为吕展鹏死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是他死？我们没对外公布死者身份。”
任艺嘴角动了动：“早上你们来的时候，那个老板说了句‘童峰他妈是不是吕展鹏杀的’，我就知道了。”
韩凌不动声色：“那你刚才说‘算我倒霉’，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说错话了。”任艺低下了头，“我不该那么说。”
“可你已经说了。”
沉默持续了将近一分钟。空调嗡嗡作响，吹得纸张微微翻动。
韩凌换了个姿势：“你小时候经常去任家早餐店？”
“去过。”
“他们给你吃过东西？”
“给过。”
“几次？”
“记不清了。”任艺声音轻了下来，“有时候饿得走不动，就在门口坐着。她看见了，就端一碗热粥出来。不说多话，也不赶我走。”
韩凌点头：“那时候你父亲赌博，母亲离家，没人管你？”
“没人。”任艺苦笑了一下，“街上的狗都有人喂，我没。”
“所以你觉得任母对你有恩？”
“她是我活下来的理由之一。”任艺抬起头，目光直视韩凌，“你说报恩太重了吗？可你知道冬天蹲在桥洞底下，有人递来一个滚烫的肉包是什么感觉吗？那不是食物，是尊严。”
韩凌没接话，只是缓缓翻开一份档案。
“我们在查杜俊才中毒案时发现，毒物是一种罕见的植物碱，提取自一种叫‘断肠草’的野生藤本植物。这种植物不在城市常见区域生长，需要特定环境和知识才能采集、处理。”
他顿了顿：“而你在汽修厂工作十年，但从户籍记录看，你曾在十八岁到二十二岁期间失踪四年，直到2013年才重新登记身份。这四年你去哪儿了？”
任艺脸色微变。
“你在城郊的护林站打过工，负责清理山道杂草。那片山区正好有大量野生断肠草分布。而且……”韩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桌上，“这是你在护林站时期的同事合影。你手里拿着的，是一本《民间草药图鉴》。”
任艺盯着照片看了很久，终于开口：“我在山上待了三年。没人说话，只有树和风。但我学会了认很多植物，也知道哪些能治病，哪些能杀人。”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，用它对付谁？”
“想过。”任艺坦然承认，“但我一直忍着。直到去年，我听说任母死了。”
韩凌眯起眼：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我去过一次早餐店。店面换了，老板也换了，但我认得那口锅的味道。我问新老板，他说老任家媳妇累垮了，走了。我说什么时候的事？他说一年多前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“然后我就开始查。”任艺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我查到任艺拿了奖学金又退学，查到吕展鹏顶替了她的名额，还查到杜俊才背后运作的关系网。我知道他们三个串通好了，抢了本该属于任艺的东西。”
“可那跟你没关系。”
“有！”任艺猛地抬头，“如果没有他们抢走奖学金，任母就不会一天打七份工！她就不会死！她是替别人的孩子拼命，结果自己的女儿却被挤出了学校！”
韩凌静静听着。
“我不是为了报仇。”任艺喘了口气，“我是替天行道。这个社会不讲理太久，总得有人让坏人付出代价。”
“所以你杀了杜俊才？”
“我没杀他。”任艺摇头，“我只是提供了方法。潘霞来找我，说想让他消失。她说她女儿这辈子毁了，她不能看着凶手继续风光。我告诉她怎么制毒，怎么下药，但她动手的。”
韩凌眉头一跳：“潘霞找你？你怎么会认识她？”
“她去找过我。”任艺冷笑，“她说她是任艺的母亲，感谢我当年照顾她女儿。其实我知道她在撒谎。真正的任母早就死了。但我不拆穿她，因为她的眼神跟我一样??都是那种被世界逼到绝路的人。”
韩凌迅速在心里重组线索：潘霞利用任艺对任母的执念，骗他提供杀人手段，再自己动手毒杀杜俊才。而吕展鹏……